也幸好邬天朔倒下的时候记着后腰还戳着根针,身子斜趴着下去,脑门先抵住床头。
“月姐姐,我再也不敢了。”邬天朔撅着身子趴在床上开始认错:“我也不是要耍流氓,就是觉得这样方便你扎针。”
“现在更方便。”乔夕月手很快,直接抓过余下的针飞快出手,在邬天朔的背上又连扎下十几针。
邬天朔半声都叫不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妥妥的是一只刺猬,只不过是刺倒着长的那种。
“忍一忍。”乔夕月把最后一根针扎下去,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针灸也不是那么轻松的。要求分毫不差,还要手疾眼快、一气呵成。
她也好久没有运针了,按着顺序一根根针捻过去。要用巧劲儿,入针的深浅也不一样。
邬天朔已经觉得疼痛难忍。
但他微微侧目,就看见乔夕月紧抿着嘴唇,微微蹙起眉头认真的样子。
她的皮肤依旧是黄褐色的,干燥还有点皱巴。不仅算不上美女,连普通女人细嫩的皮肤都没有。
可乔夕月眼神的专注,和眼眸深处迸发出来的光彩,都让邬天朔觉得这就是个美人。
美人在骨、更在心,而不在于皮囊表象。
邬天朔愣了愣神,暗自赞叹着自己的眼光独到,他是捡到宝了。
乔夕月发现邬天朔半天没痛叫了,还以为下针没效果,就问:“不疼了?”
“疼。”邬天朔晃一下头,把额角流到眼睛的汗珠甩掉,说:“但是看着你累,我更心疼。”
乔夕月:“……”看来可以再狠一点。
事实证明,大少爷嘴蜜话甜也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被下肢筋脉抽搐的疼痛给打败了。
那种疼痛是筋脉要断开一样的疼。
又好象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狠命的把两条腿筋拉伸,揪扯,最后差点撕断。
“再忍忍。”乔夕月看着邬天朔疼得浑身微颤,冷汗顺着脸颊滴落的样子,也是说不出的心疼。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半大的少年啊!
那种筋脉将断的疼痛,实在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月姐姐,哄哄我。”邬天朔咬着牙,却不肯放过撒娇卖乖的机会。
他伸出汗涔涔的手,一点点的挪蹭到乔夕月的手边。不敢唐突的,试探着用小手指勾了勾她的小手指。
那种小心翼翼不敢碰触的架势,那仿佛是小蜗牛触角一样的慢慢碰触,让乔夕月的心一下子化了。
她反手握住了邬天朔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轻柔的捏了捏,说:“疼就攥着我的手。我们手心相贴,就能把疼痛分散一点。”
“会传给你?”邬天朔疼得眼光都有点涣散。
但他还是艰难的转过头,对着乔夕月一笑,说:“那我不舍得用力,也不能贴着你的掌心了。”
那一口整齐的白牙,那勾起弧度的嘴角,露出的灿烂又阳光的笑容,像是一缕和煦温缓的风,一下子吹皱了乔夕月的心湖。
邬天朔翻转手掌,紧紧的握成拳头,再次把手塞进了乔夕月的手里。
让乔夕月的双手包着他的拳头,却不肯和她手心相贴,是怕她跟自己一起疼。
乔夕月的心又软又酸,还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