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轻浅的笑声在黑夜里并不明显,甚至被野兽嘶吼的声音盖住了,几不可闻。
但邬天朔眉头猛跳,胸口已经愈合的伤口隐约疼了起来。
因为受过重伤,总是会有种潜意识的抵御。
邬天朔认出了女子声音的来源,转头看过去。
月亮此时却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刚才还如白纱般轻柔的月色被凶兽撕溅出的血蒙上了一层艳色的红。
邬天朔退后半步,手里的药粉朝着在黑暗中企图朝他靠近的女人撒了出去。
但女子身侧突然冒出蓝白色的烟雾,带着一股辛辣的味道,将药粉全部冲散了。
女子笑着走出黑暗,那些凶狠扑击的野兽突然停顿了片刻,猛地掉头跑了。
“看见了吧,没有用的。”女子指着一地的鲜血,说:“邬天朔,你不该逃呀。跟我回京都城吧。”
“你到底是谁?”邬天朔一脸戒备的看着女子,又看了一眼她悬在腰间的玉佩,上面的“遥”字清晰可见。
“我现在叫蓉蓉。”女子笑了笑,说:“很快你们就要称我为‘太子妃’了。不过我还有个名字,不能对你们说哦。只有乔夕月知道,她也会记住一辈子的。”
邬天朔清楚的记得:大雨滂沱的那个晚上,在邬家的后院,这个女人听到自己叫她“月”的时候,一刀划开了他的胸膛。
看来这个蓉蓉记恨的不是自己,而是乔夕月。
可这更是触动了大少爷的逆鳞,任何人都不能把主意打到乔夕月的身上。
“那么,你就死在这里吧。”邬天朔说着,纵身朝蓉蓉扑了过去。
大少爷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尤其这个女人还曾经对他下手,又是乔夕月的敌人。
蓉蓉面对着大少爷的拳头,却连动都没动,不躲不闪的看着他笑,说:“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没有杀我,那么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杀死我了。我的蛊,是连乔夕月都赢不了的。”
说完,她手里飞出几只黑色的小甲虫,振翅“嗡嗡”的飞向邬天朔。
“呵呵,你轻敌了。”邬天朔忽然笑起来。
扑出去的脚步一顿,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扭转身子,扑向了木列。
木列被那群呲牙咧嘴的凶兽咬的蒙头转向,缓了片刻也没回过神来。
邬天朔的拳头直接砸在木列的鼻梁上,再一脚把他踹开。冲出包围朝着山上跑去。
“该死的。”蓉蓉骂了一声,又喊:“阿朵,拦住他。”
邬天朔一愣神,就见眼前飞过一块用皮兜囊裹着的大石头。不用想也知道,是阿朵的流星锤。
但阿朵身后突然冒出一只狐狸,呲牙裂嘴、炸着一身的毛,照着阿朵的小腿就是一口。
阿朵第二只流星锤就打偏了,邬天朔躲过第一锤翻身跳上树,回手在树上逮了只看热闹的猴子丢下去。
那只猴子的动作比狐狸更轻快,也更为迅捷。落地后没有摔着反而一纵身窜到了蓉蓉面前。
距离太近,猴爪子一把挠过去,在蓉蓉的脸上开了几道口子。
女人最爱惜脸。蓉蓉也没有想到一直都只是控制凶兽的邬天朔,什么时候开始控制狐狸和猴子的?
这一下挨的不轻,不仅是疼,还有怕毁容的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