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衡走到桌前,不怒自威,挥了挥手,那三个女人仓皇离开。
那灰衣侍卫把酒放在桌上,又取了四个同款雕花的酒杯,给四人依次满上,便无声退了下去。
夜非衡端起酒杯,朝他虚敬一下,笑着说:“十七,听说你得了个好差事。”
夜非辰冷哼一声,赌气似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什么好差事啊,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在礼部,除了听一群老夫子为了出门先迈那只脚最合礼法,就是定一下这个祭祀该放哪些果品,亦或是宫中哪个品级的宴会要定什么菜式……你说说,这能算哪门子好差?”
夜非衡一直留意着他的神情语态,见无二状,故作严肃地说:“这是父皇钦点的差事,你还敢说不好?”
“不敢!”夜非辰虽然嘴上说不敢,实际却一副不屑的模样,看来是对这个差事很不满意了。
夜非衡拍拍他的肩,宽慰道:“行了,如今都是开府的王爷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如今你年纪尚小,先去礼部锻炼锻炼也是好的,等日后,父皇还会给你指派更好的差事的。”
夜非辰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皇兄说的是。”
夜非衡面露赞许,又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桌面,说:“去礼部做事总比整日在春风阁同风尘女子喝酒厮混的好,等过个一年半载,我就替你上书,让父皇给你换个地方。”
夜非辰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皇兄,皇兄,能不能让我去兵部,我想去塞外骑马喝酒。我自幼在外面野惯了,觉得塞外才是最美的地方,有马骑,有酒喝,此生无憾了。”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能喝酒骑马就是此生无憾,你把天家威严置于何地?”夜非衡目光一凌,厉声呵斥他。
夜非辰察觉到皇兄生气,连忙把自己团成一团,低着头不敢造次,只是嘴里还嘟囔着,“那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好吗?”
夜非衡气得不愿再看他,扫了一圈,停在叶秉竹身上。
此时的景昭公府世子爷,一副花天酒地享受过的模样,衣衫不整,脖子和耳边还有几枚红色唇印,嘴巴通红,正笑眯眯地看死党的好戏。
“你瞧瞧你,堂堂世家公子,如此仪容,岂不让世人笑话!”
怒火发泄到叶秉竹头上,他却不恼,也没半点羞愧。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给自己开脱。
“殿下觉得我这副模样过分,想必是没尝过春风阁美人儿的滋味,啧啧,真是诱人。你一进门,姑娘们娇软的压在你身上,模样那个美啊,那眼角轻轻一挑,就觉得魂儿都被勾走了,哪还有力气把她们推开呢?”
夜非衡听得怒火中烧,“叶秉竹,你这幅样子,对得起景昭公吗?你如今也不小了,虽然你是景昭公府唯一的嫡子,如今有了世子称号,可不代表你能一劳永逸,等着承袭景昭公的封号。你们府上虽没有其他嫡子,却还有不少庶子吧,你就没有半点危机感吗?”
景昭公没什么出息,就好美人美酒,所以府上光姨娘就养了十四五个,更别说庶子庶女了,其中有成器的,有不成器的,只是对世子之位,倒都虎视眈眈。
叶秉竹倒是没浪费他老子的血脉,把景昭公的好色学了个十成十,不说他在外祸害过的女人,就是这春风阁,都快成了他自己的卧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