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远离思忧的氛围里,她确实有些放纵了,还放纵的忘乎所以。
便是舞圣,说白了也不过是掌权人手里的玩物,命不由身,似断梗浮萍。
与其这般,那还不如血染双手,在妖魔鬼怪中拼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虽会噩梦缠身,但可成人间至尊。
所谓代价,向来都是相对的。
不是么。
姜好压下眼底燃起的点点火焰,长呼口气,使那些澎湃的想法如槌子敲鼓般,缓缓砸进心里。
等等,鼓声……
她惊异地抬头望去,果真有沉闷的鼓声自城头传来,而且很显然,这声音不止她一个人听见了。
原本围绕在篝火旁喝酒畅聊的将士们此时‘齐刷刷’变了脸色,他们瞬间起身往城头奔去。
见此情景,姜好与花绝相视一眼,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俨然,这绝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
他们起身,也跟了过去。
城墙之上,一眼望去,便能看见密密麻麻宛若蚂蚁般的人蜂拥而至。
火光下,他们齐齐身穿白边黑甲,手拿弯刀,额上还系着一条鲜红头巾。
姜好知道,这是藩游胡人的装扮。
而此时,安氏军也早已严阵以待,他们备好了投石器,在上面放有两人方可搬动的巨石,砍断粗绳,只见‘呼’地一瞬。
巨石瞬间砸向敌人的头颅。
一场战争便这样毫无预兆地开始了。
姜好看得心惊,她瞧见已有藩游人拿着云梯斜靠在城墙的边缘,紧皱秀眉,忽然便往后倒退。
这绝不是面对敌人的退缩与胆怯,而是她知道,自己武艺不精,留在最前面除了碍手碍脚,分散将领的注意力外,其余没有任何用处。
有些时候,保护好自己便是对主力的最大帮助。
花绝瞧见她的动作,没有点明,却是转过身挡在了她面前。
那漆黑浓郁的暗影被火光拉扯极长,直直笼罩着姜好的整个身躯。
安业站在城墙边看着底下向上攀爬的藩游人,眼眸里蓄满了冰冷与无尽的杀意。
但他并没有多做什么,只是抬手挥了挥,便有小将理解了他的意思。
小将拿来刚刚喝剩下的烈酒,对着云梯以及云梯上的人抛头洒下,宛若密集暴雨,随后又扔出火把。
霎时间,浓烟滚滚,大火弥天。
凄厉的惨叫声夹杂着令人作呕的焦味,扩散在整个战场。
而这个战役远比姜好想象中结束的早。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些藩游人便撤退了。
可安业依然站在城墙之上。
“舅父,有什么不妥吗?”
战场处一片狼藉,烤焦的尸首散发出腐朽的气味,巨石辗轧下的人身涌动出黏腻的血液,旗帜倾倒,断臂残骸。
可以看出敌方损失的惨烈。
不过即便这般,安业的神情里还是含有浓重的深邃,他长叹一声:“这已经是本月第四次进攻了。”
“第四次?”姜好诧异道“那舅父可上报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