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娜猛地抬头看去,见一个白衣女子正倾身在面前,她眉眼清丽,肌肤雪白,一颦一笑宛若出水芙蓉般纯洁,她身后透过亮光,恍然间,似天上的仙。
她说:“公主殿下,您还好吗?”
塔尔娜颤音地问:“你是谁?”
她说:“小女是丞相府嫡女,名叫阮纤月。”
塔尔娜来天齐将近一月,天数不算少,但从始至终,她都是由两个皇子或是安临之相陪,很少与名门贵女接触。
再加上,这些天的阮纤月出奇得平静,关在闺阁内刺绣品茶,以至于让许多人都忘了她的存在。
阮纤月扶起塔尔娜,用帕子擦了擦她脸上泪痕:“公主怎么哭了,可是受了谁的气?”
塔尔娜沉默,举起袖子揉揉眼睛。
没有得到回答,阮纤月也不恼,淡淡一笑,依然云淡风轻,她侧身往后一伸手:“小女正要回府,若是公主不嫌,可愿与小女同走,品品茶,吃些点心,可能,心情会好些。”
或许,是声音太过温柔,又或许,是神情太过诚恳。
那无依无靠之时有人伸出援手,对塔尔娜来说,这是多么幸运。
她答应了,
但同时,她也忘了,
这尘世间的鬼,最喜欢在人最孤立无助的时候,扮演天上的神。
淡蓝薄纱帘遮住了外面的夜色,屋内点着烛火,染着熏香。
若儿拿来暖手炉放进塔尔娜手心,让她驱寒。
塔尔娜呆愣愣地盯着紫檀木桌上的糕点,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纤月抿了一口茶,放下翡翠杯:“也就是说,公主不知道要在国家和感情之中,怎么选择。”
塔尔娜点点头。
阮纤月一笑:“其实这件事很好办,主要是看公主愿不愿意去做。”
塔尔娜猛地抬头。
她继续道:“小女虽然不参政,但也听爹爹讲过。这国与国之间无外乎一个枢纽,只要接连好,无论怎样恩怨,都会一笔带过。”
塔尔娜忙问:“那要怎样做?”
阮纤月没有急着回答,她端起茶杯,翻动杯盖,吹一口白气,慢悠悠地品着。
塔尔娜本就是个急性子,再加上对这个问题异常重视。
她按捺不住,伸手抓住阮纤月放在桌上的另一条胳膊,摇晃着:“你倒是说呀,你要是能有好主意,什么条件本公主都能答应你。”
阮纤月一笑,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放下杯子:“只要圣上下旨,令安临之非你不娶便可以了。”
塔尔娜面颊一红,颇有几分忸怩,但还是问道:“那要怎样,才能令天齐的国主下旨?”
阮纤月道:“后日,天齐与藩游便要去皇家别苑附近的猎场狩猎,到那时制造些混乱,公主趁机救驾有功,岂不是任提条件。”
塔尔娜右手缩回,她确实很想和安临之在一起,但这个方法太过冒险,一个不慎,便有可能破坏两国联盟,到那时……
她不敢想。
阮纤月眼底闪过一丝讽刺,但面上依然笑语盈盈:“公主不必忧虑,身为丞相府的嫡女,我也不希望将此事闹大,破坏两国和平,只要略微一点的动乱,即可。”
塔尔娜依然犹犹豫豫,可早已有些心动,她试探道:“当真?”
“当真。”阮纤月点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解决一个人。”
“谁?”
“姜好。”
塔尔娜瞬间惊愕:“为何?”
姜好不是安临之的妹妹么,为何要防范她。
“因为这个人虚伪得很。”阮纤月眸子中涌现几分阴狠“公主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却是极有心机,最爱玩弄男人的感情,可是连亲哥哥都不放过。”
塔尔娜一脸遭受雷劈。
阮纤月继续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公主不必如此,你想想看,安临之对你改观从何时起,当时,又有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