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说,塔尔娜当真回想起那日情景。
确实,在静佛寺之前,甚至在静佛寺爬上菩提树系姻缘带之时,都还好好的,他还在下边提醒着要小心。
一直到去了马场,便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而这其中,只有同姜好单独相处过……
阮纤月看着一脸纠结的人,低头暗暗一笑。
这些天,她明面刺绣插花,读书烹茶,可这私下,却没有放过任何一条有关姜好的消息,她如何在大殿上的表现,如何去静佛寺求姻缘,如何去马场骑马。
她都知道。
一直默不作声,就是为了降低所有人的警戒性,然后,一举反杀。
阮纤月一挥雪白长袖,撑着脑袋,问道:“公主殿下,可想清楚了?”
塔尔娜握住茶杯的手指蜷缩:“可以是可以,但……别太过分……”
阮纤月一笑:“放心,不会太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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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猎场坐落在秋山,那里树木茂密,瀑布飞溅,林间更是一片自然风光,几只野兔正埋头啃草,忽然竖起耳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地动山摇,惊得它们撒腿就跑。
安临之一袭银白铠甲,高束马尾,腰佩长剑,带着两排禁卫军走在最前。
临近猎场,他一拉马缰绳,目光犀利地朝两边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异样,转过马头,他又直朝后方奔去。
来到明黄车架前,安临之下了马鞍,抱拳单膝跪地:“圣上,臣已查看完毕,并无任何异样。”
“好。”明帝满意地点点头。
车架周围并没有落下幔帐,明帝转头,朝并列在旁的塔尔图伸出一手:“王子,请。”
塔尔图同样一伸手:“国主,请。”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皇家猎场而去。
姜好坐在马车与随行女眷一同走在最后面。
她撩开车窗帘,探头往前看,骏马车架相互拥挤,一眼看去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不过无论怎样,那一顶飘着猩红薄纱的轿子,倒是异常显眼。
明帝忌惮绯月侯,在朝堂上万般排挤,
可是真到了要涉及自身安危之时,又理所当然地使用花绝的能力。
真是什么好处都要占。
姜好撩着帘子,瞧那些往后倒退的树木枝,
或许是与暗十五待在一起的时间够长了,也或许是花绝又怕她被掳了去。
这一段时间,她总能发现一两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到了猎场,下了马车,禁军早已浩浩荡荡开始巡视周围。
明帝等人上瞭望台,往下俯视。
左边,一排排银盔战士手握长矛肃穆而立,肃杀的气息震慑天地。右边,一列列黑甲猛士腰佩大刀昂首挺胸,威猛而又强悍。
明帝负手而立,看着下方的两队人马,意味深长道:“对于今日狩猎,我天齐战士早已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王子你看,他们今日,是不是异常意气风发,英姿卓绝。”
塔尔图一袭黑色的箭袖劲装,长发落下,左侧编有一根麻花辫子上面还坠着孔雀翎,他脖间围着同为黑色的绸缎,松松垮垮,几乎遮住了鼻梁下的半张脸。
他神情一凌,拱手道:“国主说得不错,这天齐将士确实气宇轩昂,不过,我藩游的勇士,也绝对不会令天齐国主失望的。”
明帝微微侧头,忽然道:“王子的脸,真的没事么?”
塔尔图面不改色:“多谢国主关心,只不过近来有些水土不服罢了。”
他不自觉又往上拽了拽绸缎。
巫医确实研制出了那种能够抑制奇痒的药,却是不能受风,
否则便会加快腐蚀程度,
现在的关键,是找到那个该死的绯月侯。
塔尔图目光徒留一股狠戾,但也很快收敛下去,他不动声色地开始环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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