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没错,是这个姓了。
姜好斜靠在软塌之上,看着窗外弥漫开来的桂树花香,思绪不禁有些飘忽。
前世,那个一身红衣,谈笑间便能将人剔骨抽筋,做成人形琵琶的魔头,确实是这么个偏柔媚的姓。
可在当时,朝堂上下无人敢语,无人敢论,只因笑过说过的官僚,无论大小,均被剥肉蒸煮,人皮绣花,那种不计后果的为所欲为简直是令人发指的疯魔。
更甚者,达到了一种也要将自己湮灭致死的癫狂。
很长时间,朝野上下乃至帝王,都唯唯诺诺,不敢发声,生怕一不小心便触了这位的逆鳞,这位嗜血成性的……绯月侯。
但,谁能想,也就是这样的人,曾在她死前伸出过援手,只是那时的她,并没有握住。
花……绝……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姜好轻轻地嗤笑一声,虽说那个大魔头的恶迹罄竹难书,但他举手投足间的风雅,以及风华绝代的姿容与气魄,都足以配得上这样的佳句。
她倒了杯清茶放于嘴边:“以后,你便叫花绝。”
说完,便垂眸饮茶,
但也就是这般,她没有看见花绝眼底闪过的诧异,还有那逐渐颤动以致将要破碎的森然情绪。
片刻,他又恢复成幽凉的神色。
姜好跳下软塌,来到花绝面前撩开那遮挡住容貌的长发,病态的白肌肤,猩红的唇,再加上那漆黑似墨的暗瞳。
乍一看倒有些像做工精致的纸人木偶。
艳丽极致,也莫名诡谲。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脸颊两边,冰冷的温度随之袭来,不过姜好依然浅笑着。
“既然我带走了你,那么从此刻起,你就是我的了。”
“花绝,你记着,我这人向来护短,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定会保你无恙,但你若是敢暗戳戳地做些过河拆桥的勾当……”
那她也只好把他扔下河里去淹死算了。
反正,无论什么恩,都不是她再养白眼狼的理由,这类物种,要么远离,要么扼杀。
不管对方是谁。
花绝看着姜好,感受着从她掌心传来的温度正透过肌肤一层一层地渗入骨髓,连带着原本消寂的血液都有些沸腾起来。
他幽深了神色,但并未多言。
“安啦,说到底,我还是会好好养你的。”姜好揉了揉花绝的脸,可手下的触感却是僵硬的皮包骨。
啧,这也太瘦了。
一点肉头劲儿都没有。
她的眼里闪过莫测难辨的复杂,前世那么个骄奢放逸,纸醉金迷,就连吃块馒头都要镀层金边的人,没想到还会有这么悲惨的一面。
真是世事无常啊。
‘当当当’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姜好的思绪,也让她眼底那莫名涌现的惋惜与疼惜转瞬消散。
她转过头,用清脆的声音问道:“何事?”
“回小姐,夫人与老爷让您去前厅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