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个喜事,趁此机会也好让你家小姐热闹热闹,长了个玲珑心思,又少年老成,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浔冬无奈叹息,她家公子瞧着温润如玉,但实际却是个腹黑蔫坏的,虞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偏他要装傻充愣。
天生长了个玲珑心思,对虞常宁自己来说,太早看透世间冷暖,确实是件悲哀的事情,可对旁人而言,若是能够好好利用,却是一柄利刃,利刃不出鞘则已,一出鞘必生杀戮。
“这些天你需助她尽快适应祁府环境,等过些日子再寻个由头让祁贺云送她去书院读书,要尽快让她知道祁家将会复出的消息。”君熠寒道,“祁家复出,将会是整个北梁政局中最关键的一局棋。”而虞常宁,将会是他扳倒赵氏江山最关键的一枚棋子。
浔冬领命,恭敬退了出去。
东林守在门外,见浔冬出来,简单交代叮嘱了几句就放浔冬离开了,他看着浔冬离开的背影,长叹一声。
“你来的时候碰上了谢淮?”君熠寒听了他的回报,“他这些日子又没去崇正?”
东林苦笑道,“何止是这些日子没去,听他身边的小厮说,打从开春那会交了书院的束脩,后来就一次没去过了。”
“……”
君熠寒有些头疼,谢将军对他有恩,临死之前将谢府和儿子谢淮托付给他照看,他确实做到了排除异己,以一己之力帮谢将军撑起整座谢府,也做到了将谢府从里到外都打理的从容有序。
而且伴随他今年入仕,伴随他羽翼日渐丰满,谢府今后也必将无人能欺。
可唯独在照顾谢淮这一块他怎么也做不来,他和谢淮好像天生不对盘,谢淮性子倔强,万分不肯接受他,外面人说的兄友弟恭,在谢府是绝对不会有的。
“他近期可有回府住着?”说到底他比谢淮大不了多少岁,但碍于谢将军之前对他的照拂,他总得想法子将人往正道上引。其实谢淮倒也不是真的浑浑噩噩每天只知道招猫逗狗,他身在世家,心里自然比谁都要拎的清,虽然做事有些轻狂,也常常不计后果,天性又爱玩,但这些到底都是少年人该有的天性,只要不是真的糊涂,那便还有机会挽回。
东林摇头,谢将军死后,谢淮就极少待在府里了。
君熠寒揉了揉眉心,“罢了,最近事情多先由着他去,等手上事情解决了就算用绑也得给我把他绑回崇正。”
最近朝堂上因为虞将军认罪伏诛而引起了不小的动荡,之前平日里与虞家关系走得亲近的几户世家都受到了牵连,有的被寻了错处降了官职,有的则被发配到州县做官。如今朝堂人人自危,唯恐虞家的祸事波及到自己,偏偏这时边境与匈奴人交战又连连失利,朝中武将没一个敢在这时候跳出来领兵,似乎都在害怕万一击退了匈奴,便成为了下一个虞鸿昌。
“公子莫不是想在这关头自荐去带兵击退匈奴吧?”东林脸色瞬间一白,如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人人都要退避三舍,他家公子不会真的想不开要去做吧。
倒不是觉得君熠寒做不成,反而是觉得以君熠寒的才智,做成这点事不在话下。
只是,如今谢将军战死,谢淮又是个扶不上墙的,皇帝不会希望朝中再出现第二个像虞家这样有能耐且势大的将门,而谢家比虞家更为绵长,皇帝不易铲除,只希望其能不费手段的自生自灭。可若是君熠寒自荐出征且屡战屡胜,那谢家必然会成为皇帝眼中的新刺,委实有些得不偿失。
君熠寒只是勾唇笑了笑,“我只是个文弱书生,如何能够亲自带兵上阵?”
“那公子是想?”
“行军打仗所依仗的并非是蛮力。”君熠寒指了指脑袋,“而是这里。”
若只是做个小小的军师,手中无兵权,回头就算入朝也只是个文官,断然不会成为皇帝的隐患,况且北梁自开国,还从来没有君王杀文官的先例。军师而已,众人只会觉得文弱的谢家大公子是在想方设法挽救即将后继无人的谢氏,走投无路只能参军做军师。
将门谢氏没落,只是时间问题。
只有营造出这样的假象,赵临安才不会对谢家贸然出手,他和谢淮才能在这样的政局中安全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