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退下手腕上的累丝缠枝金镯子,那金镯子哐当一声响,一道金光自他面前闪过,云枫见到那金镯子,酒也醒了大半,“六妹妹,这么好的镯子,是给兄长的吗?”
他还未等云依依回答,便将镯子揣进兜里,笑道:“谢过六妹妹,果然只有六妹妹待我最好,还是六妹妹最疼我了,知道哥哥我最近手头紧。”
那云枫是地下赌坊的常客,又嗜赌成性,兜里空空如也,最是视钱如命。
云依依面上浮起了一丝嫌弃和厌恶的神色,“妹妹想让兄长替我收拾一个人。”
云依依带着人闯进来的时候,苏媚正歪在床上,低头完成手里的彩蝶穿花刺绣。
云枫带来的人将院子围住,将那些会武的护院制住,便让人关上了门。
云依依让人将苏媚和金钏拖了出来,苏媚本来就病着,此刻被人拖了出去,跪在雪地里,那股子凛冽的寒风,吹得头痛欲裂,娇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她眼尾红红的,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那绝美的桃花眸里氤氲着水雾,云依依见到苏媚那柔弱娇媚的模样,气的胸中怒火乱窜,“你便是那个扬州来的歌女苏媚?是江泠养的外室?”
苏媚还没说话,金钏便抢先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带人闯了进来,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可知咱们姑娘是什么人?”
金钏还未说完,便被云依依一巴掌甩了过来,怒吼道:“我问的是她,你一个贱婢,插什么话!”
苏媚连忙拦着金钏,示意她别再说话,她看了一眼院中围着的那些人,便知与云依依硬碰硬根本就没有好果子吃,便勉强扯了扯嘴角笑道:“我就是,敢问姑娘是谁?又如何会在此处?”
云依依冷笑一声,江泠竟然养了个卑贱的歌女,那俊美不凡的外表之下,竟是如此龌龊不堪。
她冷冷地盯着苏媚,她捏着苏媚的下颌,咬牙切齿道:“我是云贵妃侄女,青州刺史之女云依依,你说我哪一点配不上江泠,他竟敢当众羞辱我,难道就为了你这个身份卑贱的歌女?”
苏媚被她捏的生疼,她强忍着疼,一言不发,她既然已是江泠的外室,也曾想过,若江泠成婚,他的正室和妾室恐会找上门来,皆可对她随意打骂。
云依依是江泠招来的,看她那凶神恶煞,恼羞成怒的样子,定是和扶桑一样,爱而不得,心生怨恨。
那江泠到底有什么好,她们不过是被他的外表蒙骗罢了。
苏媚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了,她冷笑一声道:“为了我?云小姐也说了我只是个歌女,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又怎会是因为我!我只不过是他找来的一个替身罢了。”
云依依方才进门就觉得苏媚有些眼熟,经过苏媚一提醒,云依依更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几年前,她在汾阳长公主的赏花宴上见过秦臻,这才觉得苏媚与秦臻简直生得一般无二。
秦臻生得极美,可性子高傲,赏花宴上有位世子作诗一首,借诗文表达倾慕之情,秦臻竟然将那诗文当着那位世子的面撕碎,愤然离场。
在场的众人都觉得她的举止有些过了,未免不给人留情面,直到后来那位世子酒醉之后,将那首诗再次吟唱出来,才得知那诗词不堪入耳,是首轻浮的淫词艳曲。
她也知江泠这些年心里一直装着秦臻,也难怪,如今秦臻已死,只能养个和秦臻相似的替身在常芜院,一辈子爱而不得,如此一想,云依依倒觉得解气了不少。
江泠还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想要娶一个替身为妻。
她冷笑道:“虽说你是个替身,难保不是你主动勾引,可惜啊,你说的话,我是一字都不信,你说这些不过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好让江泠赶来救你,对吗?
她大笑一声放开苏媚,“不过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江泠今晚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