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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原来,他也是爱情里面的愚者(10000+)

何宴舒不着急接谢祁韫的电话。

他左手肘搭在车窗上,悠闲自得地喝着啤酒,回头看了一眼还未苏醒的姜棠。眉宇之间,是鬼魅入了心。

他设想过谢祁韫会用的每一种办法,唯独没有想过他会这般的循规蹈矩。

放在副驾驶上的电话不停地响起,他烦躁地抓起扔在了地上。之后推门下车,打开后排座位地门坐了进去。

何宴舒手指轻柔地在姜棠的脸上来回地扫过,就这么提起啤酒对着她的眉心淋了下去。

啤酒顺着她娟秀的鼻梁一路流淌,落进颈项里面,冰凉地感觉把她从迷药中催醒过来。

姜棠轻微地摇晃了头,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何宴舒坐在身边,一脸得意笑容。

她想要坐起身来,却被何宴舒伸手按住肩膀:“姜棠,谢祁韫现在一定很着急。其实,我没想过自己会成功。但是谁叫你跟谢祁韫都太自负。以为盯紧了姜瞭就会没事。”

她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何宴舒笑容轻浮又畅快:“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他把酒瓶放在地上,向前俯身伸长手臂,从副驾驶的位置下面捡起手机,回拨给了谢祁韫。

电话刚一通,就传来了谢祁韫的声音,焦急,愤慨在交织:“何宴舒,姜棠在哪里?”

他开着免提:“谢董,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拿着电话,放在姜棠的面前,用力地一巴掌扇在了姜棠的头上。谢祁韫听见了姜棠的叫声。

他声音恐慌:“小姜。”

何宴舒关了免提,把手机拿起来放在耳边:“好了。谢董,你听见姜棠声音了。说不定,这是你们最后的对话。当然,如果警察能晚一点到来,或许我还会让你们再说上两句。”

之后,也不管谢祁韫什么反应,直接挂了电话。自己又坐到前面去,发动汽车往山上开去,驶过一段平坦大道之后,进入乡间小路,便变得崎岖起来,颠簸地姜棠全身疼痛,尤其是腹部。

她叫喊着让何宴舒停下来。

他充耳不闻,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姜棠躺在座位上,仰起头来想要看一看自己在哪里?然而,她此时头脑昏沉,根本辩不清楚方向。再说,即便她知道自己在哪里,这会也无法逃脱。

她不知道何宴舒开了多久,只是觉得头很晕,肚子很痛。她努力地想要挣脱开绑着手的绳子,却只是勒疼了手腕。

她出声叫了几次何宴舒,他都不作回应。

道路越来越窄小,也越来越陡峻崎岖。姜棠觉得自己被四个轮子抬着,随时都会被甩出去,摔的尸骨无存。

她感觉到腹部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一种不好的预感陇上心头。她又一次叫了何宴舒的名字。

这次何宴舒倒是应了。不过很是不耐烦:“你吵什么吵?”

她声音有些虚弱:“我肚子疼。”

“忍着。”他语气冰凉,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这边谢祁韫不同地在给何宴舒电话。奈何车子颠簸声音太大,淹没了电话铃声。

车子继续朝前开去,一路上的绿茵葱葱,遮天蔽日,像是把他们困进了一处无人之境。

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那人下的药重了些,加上路途的坎坷,摇晃地她晕晕沉沉地想要睡去。

但是腹部的疼痛又如同钻心般的传来,双重无法自控的折磨让她涌上一阵恶心反胃。

这时,因为何宴舒没有看清前方路面,致使车子轮胎直接从一方石块上越过。导致姜棠身体一个弹跳,滚落到了座位下方。

不一会,她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大腿根部流下来。她知道,孩子保不住了。这本是她给谢祁韫准备的惊喜。殊不知,还未告知他,他就走了。

姜棠缓缓闭上双眼,泪夺框而出。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何宴舒终于停下了车。他推门下车,打开后排车门,生硬地把姜棠从车里拖下来,一路拖进了下方的林间,把她扔在地上。

姜棠努力地让自己坐起来,靠在一颗粗壮地树干上。她头眼晕花地环视过周围,不明白何宴舒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不过,她此时难受恶心至极,无力询问。

何宴舒折返回到车上,拿出一瓶酒,打开喝了一口。到了姜棠的面前,用力地掐住她的下颚,把她的脸抬起来,强行给她灌了半瓶啤酒。姜棠被呛的连连咳嗽。

何宴舒把易拉罐扔在一遍,拿起手机,拨通了谢祁韫的电话。

谢祁韫此时正在沈家,他四处找不到姜棠,警方定位寻找也需要时间,想着或许沈吟夏知道何宴舒会把姜棠带去哪里。

他坐在沈家的客厅沙发上,看这沈吟夏泪流满面的脸庞,颇为烦躁。手上的电话一响,他起身离开座位的同时,立即接通。

何宴舒的声音猖獗:“谢祁韫,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他声音是抑制不住地微颤:“你想要玩什么游戏?”

“你不是很恨姜庆祥吗?现在他躺在医院要死不活的。不如,你去帮他做个了结怎么样?”

“何宴舒。”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谢祁韫的口齿之间蹦出来的。

何宴舒轻笑了两声:“谢董,用姜庆祥的命换姜棠的命,很划算吧。你可以考虑下。”

谢祁韫紧紧捏着手机,转身看着沈吟夏:“你就不担心我伤害你妻儿的性命吗?”

此话一出,沈涛与沈灼脸色满是警惕,担心谢祁韫真的会这么做。

谁知,何宴舒却丝毫不在意:“谢董这是要跟我赌吗?”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两人都知道,谢祁韫赌不起。何宴舒对沈吟夏的在乎哪里能跟他对姜棠的在乎相提并论?

他再一次请求道:“沈小姐,我请你再好好想想。”

她哭着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事情从不给我说,我也从不问。”

沈涛看着谢祁韫像是那站在茫茫荒原上的孤独孩子。他穷尽一切力量找到了回家的路。眼看着家就在对面,却发现还有一方急滩险流需要他去渡。

沈灼站在沈吟夏的身旁,让她也尽力地想想。

她仍旧摇头,有一种被他人逼迫地不悦:“我真的不知道。你知道,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找他。但是我找不到。”

说到最后,沈吟夏自己也崩溃大哭。

谢祁韫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抬脚要走。突然,沈吟夏出声叫住他,随后直接给他跪了下去:“谢先生,宴舒也不想要变成这样。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我想求求你,找到宴舒之后,你们放过他好不好?”

沈灼不敢置信地大喊出来:“姐。”

沈吟夏哭着吼出:“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啊!”

谢祁韫不为所动:“沈小姐,我没有用你和孩子来威胁何宴舒。已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霎时间,沈吟夏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如果说先前沈灼对谢祁韫只是出于志同道合的欣赏,这刻心底到陇上了几分信服。他起身追着谢祁韫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只是觉得当下的谢祁韫是需要人陪的。

谢祁韫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两人开门上车,往山下而去。刚走没多远,何宴舒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他接通,何宴舒的声音传来:“谢董,考虑的如何?”

谢祁韫开着车:“何宴舒,你不就是想要权势吗?只要你不伤害姜棠,我把整个gk都给你。”

何宴舒沉默了几秒:“这听起来很不错。我考虑考虑。”

他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谢祁韫气恼地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促使车辆向左偏去,加上又是下山的路,车子直接装了旁边的石头上。

沈灼担心他的情绪,提议:“谢先生,我来开车吧。”

他倒也没有反对。两人交换了位置,他给王队去了电话,询问他们有无定位到何宴舒的位置?

王队说他们正在往那边赶去。不过最快也要两三个小时。

很快何宴舒的电话又过来了,告知自己现在对gk没有兴趣。他更希望谢祁韫跟自己玩这个游戏。

谢祁韫说:“你怎么保证?在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之后,你会放过姜棠?”

何宴舒有些无赖:“谢董,你现在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我不能保证姜庆祥死了,姜棠能安然无恙。但是我能保证,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你再也见不到姜棠。”

姜棠虚弱地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恍若他们身处在两个世界:“谢祁韫,不要。”

何宴舒一拳打在姜棠的腹部,他立刻听见了姜棠的喊叫声。

谢祁韫大声道:“去医院。”

“谢祁韫,不要。不要去。”姜棠的声音伴随着哭泣。

何宴舒挂了电话,盘腿在她的面前坐下:“好了。我们现在就来聊一聊姜明瀚。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他是怎么死的吗?”

泪珠挂在姜棠的眼角。她看着他,明明是同一张脸庞,怎么可以如此颠倒这张脸上曾有过的纯粹?

何宴舒抬手给她理了理秀发,她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靠去,恍若他任何轻微地触碰就似在一点点捏碎她。

他把自己与母亲在姜家生活的温馨,无奈,伤痛缓缓道来。

在何父离世后不久,因为丈夫家里的排挤,何母便带着儿子来到a市,投靠了温绒。

何母没有任何技能傍身,何父在离世之前,她只是操持一日三餐的家庭主妇。她的本意是在a市找一份工作,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便与何宴舒搬出去。

但是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加上没有技能,一时找工作到成为了难题。温绒见状,到几次与姜明仁说过,让她帮忙给姐姐介绍分工作。

他口头上答应着,转眼就忘了这事。她不敢去找姜明瀚,知道他厌恶自己。这时,恰逢姜家有佣人要辞职。她就趁机给姜明瀚提了提,他倒也没有说什么,同意何母在姜家住了下来。

最开始的一两年,母子俩还算开心。虽然寄人篱下的生活多少有些辛酸,但儿子的懂事给了她无尽的安慰。

当时的何宴舒时常对母亲说的话便是等他长大了,要挣许多许多的钱,让母亲不用再去伺候他人,而是要请专人来照顾母亲。

可是,他的梦在两年后随着何母的跳楼身亡戛然而止。起初,他并不知道母亲好端端地怎么就自杀了?

他也问过温绒,何母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温绒说没有。

那年,他还小。想着或许母亲是因为工作劳累,加上思念父亲,才一时想不开跳楼了。

直到两年多前,某次他听见温绒与姜明仁吵架才得知了母亲自杀的真相。原来,在母亲进入姜家没多久,某晚姜明仁便假装醉酒强行占有了何母。

何母把这件事告诉温绒,希望她能帮帮自己。

温绒担心这件事戳穿会影响到自己在姜家生活的安逸,便劝她忍一忍。还说这些事情,在外面是屡见不鲜。甚至还提起了孩子,说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该忍一忍。

何母就这么忍了下来,一年,两年,她在身体劳累与心理创伤的双重折磨之下,抑郁无人知。最后,毁灭了自己。

何宴舒得知这一切的事情,想要去找姜明瀚,想过告诉姜棠。但是他性格太过敏感,担心姜明瀚会为了维护姜明仁伤害自己,加上他本就愤怒于姜棠与自己的交往。如此思忖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不曾想,弄巧成拙。

他掐着姜棠的脖子,满目狰狞:“这就是你们上层社会人的丑陋。姜明仁着实可恨,但是更可恶的是姜明瀚。他就是一伪君子。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姜明仁的所作所为,却选择了宽容包庇,间接害死了我母亲。”

姜棠听着何宴舒的话,泪流满面地摇头。她不愿去相信何宴舒口中的姜明瀚。那是她的父亲,她所敬爱的父亲。他儒雅良善,热心公益慈善,怎会是他口中的伪君子?

她想要去反驳,为父亲据理力争。但是内心深处有一声音在告诉她,何宴舒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仰面嚎啕大哭。

她难以承受父亲形象的坍塌。

她终于体会到了谢祁韫所说的话到底是一份怎样的绝望?谢祁韫愿意为她筑起一份安适窝。但不是每个人对她都有这么情意。

何宴舒掐着她的脖子用了力:“我想要杀的人本来是姜明仁。谁知,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要杀他的消息,就这么将计就计,把我送他注入了毒药的雪茄交给我,让我拿去送给了姜明瀚。”

“这件事,我也是在姜明瀚死了之后才知道的。不过,姜明瀚死的一点都不冤枉。当初,他明明可以把姜明仁送进监狱,让他为他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可就因为姜明仁是他弟弟,他就选择了睁一眼闭一眼。”

姜棠不停地哭着,恍若父亲葬礼上没有落下的泪水这刻犹如滔滔江水朝她袭来。不知是要吞没她?还是要吞没她内心所敬爱的姜明瀚?

当晚,姜明瀚刚吸了两口何宴舒送来的雪茄,便倒在了书桌上。雪茄上的火星点燃了桌上的纸张,火势顺势就起来了。那晚,若不是谢祁韫及时感到,姜明瀚定然会被烧成焦炭。

他砸掉落地窗,不顾徐徐蔓延地火势,背起奄奄一息地姜明瀚就往外面走。他们刚一出来,风从他砸开的缺口灌进去,不多一会火势便窜燃了整间屋子。当消防队员赶到的时候,屋内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所有的证据也就不复存在。

谢祁韫背起姜明瀚出来,把钥匙随意地扔给一名保安,让他开车去医院。两人一上车,姜明瀚就抓住他的手,凭着自己最后的意识与力气说道:“对不起。姜棠。”

话落,姜明瀚就陷入如死一般的昏迷,之后也没再醒过来。

当姜明瀚被盖着白布从手术室推出来那刻,他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口中多次呢喃:“完了。完了。完了。”

他与姜棠之间完了。

姜棠听着他控诉地话语,哭着道:“你为何当时不告诉我?”

他声嘶力竭地吼出来:“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能让你爸杀死姜明仁吗?”

他掐着姜棠手掌的骨关节发出了声响,她因为咽喉被掐住,呼吸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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