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来折雪殿侍奉之前,你一直在挽澜殿当差。御前的人,说话做事果然伶俐许多。”
云玺一怔,奉茶的手倒稳,只不着痕迹看一眼阮雪音。
阮雪音自然没对竞庭歌说过云玺的来历,略想半刻,或是上官姌还在时传信说的?只是这些个传回苍梧相国府的消息,竟也会到竞庭歌那里?果真如此,这丫头倒是将蔚国朝堂吃得透透的,连上官朔那关也过了。
“这里无须你伺候,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云玺依言退下,竞庭歌扬眉嗤笑:“我又不会将她怎样,有你把着,更没有我发挥的余地。紧张什么。”
阮雪音神色淡淡,拿起紫砂茶杯凝了半晌,颇觉满意,“她一个婢子,除了侍奉主上也不懂什么,你一上来就阴阳怪气,吓着人。”
“我怎么阴阳怪气了?随口寒暄而已。”
“上官姌倒周全,连云玺都汇报了。”
“她叫上官姌?”
“嗯。被发现之前唤作阿姌,是淳风殿下的大婢。”
“怪不得。”竞庭歌点头,兴致盎然,“站在一位公主身边,说点眼也不点眼,却着实占着许多方便。是个好位置。”她思忖片刻,更添趣味,“那怎么被发现的?上官家那边的说法,消息自九月起中断,想来是那期间?”
阮雪音没想好要说多少,说哪些,却蓦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连云玺来折雪殿伺候这种事也算情报,阿姌亦明确说过弄清自己的立场是她们功课之一——
七月间自己出手救了顾星朗,而后连续出入挽澜殿,八月里甚至闹出了堪比盛宠令的广储第四库事件——
这些事情,难道竟没传回苍梧?
否则今日竞庭歌怎会表现得对她和顾星朗的状况懵然不知,一再追究?
还是说,上官朔并没有把所有情报都承禀君上,至少对竞庭歌有所隐瞒?
这是为何?
——因为苍梧,甚至就是相国府上官家中,有人精通药理乃至于会用四姝斩,这件事不能外传。而自己与挽澜殿与顾星朗开始往来走动,全自七月救人开始。要说后面的事,就不得不说这件起始。
上官家有一个与四姝斩相关的秘密。不想被人察觉。至少不想被竞庭歌察觉。
因为她出自蓬溪山。
这样就都说得通。当初在冷宫,自己那样逼问阿姌,后者抖落了半生包袱,唯独不肯说她们两姐妹的药理是谁教的。
竞庭歌还在等阮雪音开口。
后者沉默的时间却长得超出了预期。
“上官姌的事我自会告诉你。现下有一件,你先同我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