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到沈扶风的主意,谢昀第一个就是想得是瞒住翟循,略微有些不放心的说:“可如今他跟我跟的紧,得想法子支开。”
“若翟二爷知道了?”
谢昀万分笃定他的性情,“他总是非黑即白,若被知晓,必定第一个把我拦下来。”
头上的树只有那么几片叶子在风中摇晃的厉害。
丙冬在旁撕着嘴唇干皮,插嘴说:“不如迷晕翟二爷吧?”
“行不通。”谢昀淡然反驳,“等着翟二斤醒来有的闹,我可没功夫跟他说这里头的门道。”
沈扶风了然的点点头,喃喃道:“所以要的就是翟二爷自己离开,事后悔也无处悔,怨也无处怨。”
……
翟循不晓得他们三个人在后园里将自己念叨,只是一个人守在了巴兰阁的院子中,守着在里面的魏良择。
这里的人很多,两排府兵将巴兰阁围在里面,个个身着薄铠手持剑站的笔直,周遭却是悄悄静静的。
翟循将他们都望了一眼,觉得是谢不平是高估了魏良择,他这样一个动脑子不动拳头的人,何须用这样多的人来看着?
不过吧谢不平聪明,这样做或许也有他的想法。
在院中的辛夷树下坐了很久,翟循还是没忍住,上前推开了巴兰阁的门。
守在外面的侍卫看他进去了,各自对视一眼,并不敢阻拦。
翟循好多年都没有见过魏良择了。
之前同谢不平从魏府把他架回来的时候,他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憋着不去看他一眼,但是自己静坐的这样几个时辰,翟循想通了。
做错事情的又不是自己,为什么不敢去看他!?
大门一踹,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了魏良择的面前。
他睡在谢昀的榻上,半张脸都是已经干掉的血迹。
可翟二爷仍旧是可以辨认的出来这就是魏良择的,只因为下巴的那颗朱砂痣,实在是翟循见过的独有。
他受伤的眼睛有些凹陷,上面被洒上了白色的药粉。
魏良择的左眼瞎了。
虽然看着这样狼狈痛苦,但是翟循一点都不可怜他,反倒是满心的恨意逐渐的汹涌起来,他只要一想起魏良择对谢不平的背叛和迫害,就恨不得即刻杀掉他!
这样想,也确实有这样做。
当时在魏府,他并非早就和谢不平串通好的,至少后面他想用开膛结果魏良择是真的!谢不平不断用剑阻拦自己也是认真的!
现在他没有任何兵器,就那样一双铁骨似的拳头,高高的举起又狠狠的落下!
——砰
翟循眼睛一闭,双手陷进软绵的枕垫之中,将后槽牙可劲儿的咬着,克制的浑身发抖!
要不是谢不平再三叮嘱留着魏良择有用!像这等败类残渣,早早便成了他翟二爷刀下亡魂了!
“二爷二爷!府里遣人来唤您!道是老夫人病歪了!”
门外,翟循贴身侍卫丁夏突然喊起来。
“老子并非大夫!回去了能顶什么用?!”正烦着呢!翟循回头就是一嗓子,方才那样狠狠的一下砸在了魏良择脑袋边上,已经是将他震的半醒不醒,此番一吵,魏良择就有了反应,曲了曲腿。
随从丁夏又说:“老夫人说寻不见您,就要管赦王殿下要人了!”
翟循站起来瞥了一眼魏良择,他正艰难的尝试睁开眼睛,右眼眯着一条缝,甚是惊恐痛苦的看着自己。
“魏良择,等着死吧!”
翟循咒骂一声后甩门而去。
魏良择沉浸在无边的疼痛中,尚且意识模糊,他如今只能知道三件事。
怒气冲冲离开的人是翟循。
翟循叫自己等死。
左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