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雾容靠近的时候,尚有一些疑虑,见到左芪只询问:“左仙师,寝宫内都有何人?”
“赦王,翟二爷,我师姐。”
文儿插嘴道:“武仙师怎么还没走?”
“你们王爷的命都等着我小师姐续呢!待一天怎么了?!”左芪说话一向没个分寸,见谁都要怼上两句。
文儿被他气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将目光看向花雾容,就要将她搀扶进去,“王妃娘娘,咱们进去!”
这等口气,大有正房即将捉奸的意味!
却不料花雾容并不着急,甚至往后退了退,并没有走上台阶,只问那门口侍候的婢女:“王爷可还安好?”
这侍女说是在门口站了一天,可却是未曾进过屋子的,因此谢昀好不好她并不清楚,可下意识的就答:“回王妃娘娘,有武姑娘在照顾,王爷定当安好。”
“那么武姑娘呢?”
“回王妃娘娘,也……也尚安好。”
“如此我便安心了。”
话罢,花雾容转头就走了。
留个左芪目瞪口呆!翟二爷说她大度,可这也太大度了不是!?
回去的路上,文儿替她觉得委屈,问她为什么改变了主意,花雾容只说:“做人贵在自知,我很明白,此刻没有谁可以顶替武姑娘的位子。”
文儿不服,又气囔囔的说了好些个话。花雾容最后又道:“正因如此,我才要盼着他们都安好。”
知蹊整一日都未曾出过巴兰阁半步,她原以为自己不会这样的,这样除了谢昀再没有其他心思,这样一直看着他,才能够心安。
谢昀则从破晓时分,昏睡到现在,气息平稳又缓慢,像是要一直躺下去,睡的很是宁静。
武知蹊明白这不是个好兆头,看上去,谢昀似乎习惯于丢了一魂的状态,也许是他默认了这样的情况发生,不自觉的,放任了魂魄远离身体。
这一魂远离的时间太久,此番遇到了这等事情,如若魂魄不完整,他也许会借机一直沉睡着。
“谢昀,不要放弃这个世界,世上还有许多值得你相伴的人,有翟将军,有沈先生,还有……还有我。”
她蹲下去,跪在了床榻旁。
窗子外匀进来的光洒在谢昀的眉眼,昏黄的渡上了一层祥和的阴影,叫往日那般痞戾的人,显得如此脆弱。
“谢昀,是你告诉我,原来一个人是可以为另一个人活着的。”知蹊缓缓的俯下身,鼻尖碰着了他的脸庞,小声又小声的在他耳畔道:“我想了想,即使我活过二十岁回到东戎,如果那里没有你,也许并不会有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