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远在东戎,就算能这样做,也来不及了。”知蹊给他解释:“况且地府阴阳双薄,人的寿命都是定好的,能还魂的也都是因为死于妖邪乱力,还有些年限可活。像沈先生这样本就油尽灯枯的,是不可能了。”
因这三言两语,谢昀像是看见沈扶风在自己面前复生后又死了一次。
花雾容领人带着食盒过来时,武知蹊正心里堵的慌,见了她,眼底的狡黠便藏不住了,没等谢昀发现,她人已经站到了门口。
谢昀这次没抓她,看她在门口给花雾容抱拳行礼,然后挑了一碗什么东西,就很迅速的走了回来,甚至没跟丙冬说一句话。
语气一瞬委屈,她对谢昀说:“方才那碗你没吃。”
“凉了。”
武知蹊忙着点头,把刚端过来的这碗花粥推到他跟前去,“这儿是热的,你且快下肚吧。”
他一晚上驳了她好几次,就一碗粥,谢昀虽不欢喜这个口味,却也终于老老实实端在手上,一口口的送进嘴里。
“虽受那酒瘾荼毒多年,我身子骨仍是很能抗的。”谢昀将碗吃的见底,还特地推还到她面前去,“其实吃不吃也无大差别,我并不会轻易感受到饥饿。在苍遗太山的时候,没有厨子,老祖不做饭,我们就没的吃,师兄们是不敢开小灶的,饿的最久的是整整半个月。”
每逢谢昀说起苍遗太山,武知蹊便觉得很是稀奇,哪里都很奇怪,竟还有当师傅的饿着一山徒弟们不给饭的!
大约猜到了武知蹊会这样想,他便自己解释了,“我们习过一门采纳真气的功法,吃饭就没有那么大的需求了。老祖还曾授我固本元强经脉的秘方。”
“怎么说?”武知蹊假装对这个饶有兴趣,“秘方?”
谢昀淡然对答:“嗯,禁欢。”
她还有没反应过来,仍是专心致志的思量这两个字的奥秘。
他又一语戳去,难免笑话,“鱼水之欢知道吗?”
“明白了明白了。”
武知蹊视线飘忽,赧然轻咳,脑子里很自然的钻出来此前在大齐宫中,从那个小岛上离开的时候,在船上他焦急的对自己解释共侍一夫不可能性的画面。
她心里在想,四任妃,真嫁的三个,他碰过几个?而传闻里那些形色绝丽的妃妾,记着儿茶说过有那么十来个的,除了担空名的楚送艳,知蹊是一个都没见过,那些人呢?
禁欢是禁欢,禁了多久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总不会是没碰过的。
谢昀正喜于见她含羞变扭的模样,脑袋却突然发昏,眼前的人一旋转,已不知何为东南西北。
见他昏过去,武知蹊甚为淡定,站起来抖了抖裙摆,朝着慌唧唧的丙冬走过去。
“殿下这是?”
“累了一天,突然睡着了。”武知蹊扯谎还算自然,“丁夏往哪里去的你知道吗?”
丙冬耿直,突然露了一个笑,“武姑娘放心,你方才同我说第一句的时候我已经听清楚了,早派人去拦丁夏,放心好了。”
也是,平澜武榜第十名,风吹草动都能察觉,一句话说了两遍,不至于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