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一烤就暖和了。”衡玉笑着看向他。
女孩子冻伤的脸颊被火光映得发红,一双澄澈的眼睛里仿佛也有火苗在闪动。
萧牧察觉到自己被女孩子轻轻托着的冰冷麻木的十指,渐渐在恢复知觉,如冰封了一整个漫长冬日的长河,被唤醒复苏。
手臂也有了些力气,他将双手拿离,反过来将她的手捧在了手中。
衡玉不由一愣。
萧牧垂眼看着她:“你一直在下面这么托着,不觉得烫吗?”
烫?
衡玉忽觉被烫得脸颊都热了,赶忙缩回手放在膝盖上:“是……挺烫的。”
萧牧看似漫不经心地翻转着手掌烤火,微微动了动嘴角,眼尾溢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四下安静了片刻,只有树枝被燃烧的响动。
“侯爷,其实我方才未有完全说真话。”好一会儿,衡玉忽然说道。
萧牧转头看向她。
“侯爷问我为何去而复返,实则不单是想救侯爷,更因为我疑心那些欲对侯爷不利之人或与我追查之事有关——”
萧牧问:“那方才为何不曾一并言明?”
“想等和侯爷相认之后再说,方不显得冒昧嘛。万一侯爷不愿与我相认,那些旧事便也不好与侯爷提起了。”衡玉坦诚地道。
萧牧“哦”了一声:“所以,你之所以想要相认,是因有消息要与本侯互通互换,用得上本侯。”
果然,这就是只满脑子弯弯绕绕的狐狸。
衡玉轻咳一声:“也不全是,到底咱们刚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后余生,人总是会感性一些的。”
萧牧又“哦”了一声。
感性的那个人好像是他。
但还是颇有些认命地道:“那便说说你在查的旧事吧。”
“还是八年前我阿翁之事,那晚于山中劫杀我们的人,并非寻常山匪——”衡玉收起了随意的神色。
而此时,天光已经大亮的洞外,隐隐有人声忽然传来。
“你们几個,去前面看看……”
“快……”
衡玉闻声神色微紧:“侯爷,有人来了。”
而来人是敌是友尚不好说。
萧牧已经收回烤火的手,握起了身侧染着血迹的长剑,支撑着站起身来,面向洞口方向,将衡玉挡在身后。
衡玉也拿起了那只袖箭,迅速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