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弼最近颇有些头疼,一脸的愁云惨淡。助教时不时能听见吴弼长吁短叹,心里好奇的紧:“先生,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吴弼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抬手用力的揉了揉眉心,看着助教欲言又止,最后摆手:“罢了,武二虽然醒了,你也不要算计着银子,吩咐人多买些好药,还有名贵的补品。”
助教点头应下,就见吴弼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着他:“祭酒大人可在?”
助教点头:“在呢,此时正在书房。”
吴弼闻言转身向周廷梧的书房走去,走到书房的时候抬手敲了敲门。
屋内应了一声,随后他推门走了进去。
吴弼站定行礼:“祭酒大人。”
周廷梧眼底有些淡淡地愁绪,他看了吴弼一眼:“那个监生如何了?”
“人今日已经醒了,但是因为伤势过重,眼前还说不了太多的话,人也是昏睡居多,暂时看不出来神智有没有损伤。”
周廷梧翻着书页的手一停:“先治好病要紧。”
吴弼点头:“是。”然后就站在屋中中央不动。
周廷梧干脆合上书籍:“可有事要说?”
吴弼想了想了,语气中掺杂着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胆怯:“下官自从知道卫将军有意让其子进国子监……这心里便有些不安。”吴弼在学子之中有冷面罗刹的名头,平日里授课不苟言笑,抓着谁的错处,数落的话都不带重复的。要是吴弼此时的神情让一众学子见到,恐会惊掉下巴。
说来也不怪吴弼如此,换做是别人摊上了也都会头疼不已。那人说不得骂不得,稍有不慎上了驴脾气,自己只能避其锋芒,最后名声有损的还是自己,真真儿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周廷梧面色冷凝,慢慢道:“卫将军卫国戍边,劳苦功高。我不能拒绝他。”
吴弼点头,显然赞同周廷梧的话。
周廷梧继续道:“其子性子顽劣,应该不会来国子监的,你且放心。若是来了,你便像待其他学子一般待他,如出了事有我。”
吴弼一听,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了地。周廷梧虽比不得卫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在朝中,周廷梧绝对有一席之地。若是那小霸王把国子监的房子掀了,只要有周廷梧为仪仗惩治他,皇上也不会太过苛责。
为人师表,做到这个份儿上,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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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昇邀请国子监学子一聚的事情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学子们自然对皇子的邀请趋之若鹜。明面上是皇子选择他们,又何尝不是他们选择皇子。
至于皇上,如今身子骨尚且硬朗,太子继位之日尚且抓不到影。眼下,皇上自然乐意皇子们互相制衡。所以对皇子们私下的举动,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不知。
皇子博弈,朝中大臣不乏有中立看戏之人,只看最后谁能压谁一头。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太子没有登基,这日后皇位上坐的人还不见得是谁。
徐锦宜早早地就来周府等周岚,急切的连府门都不进,直接在马车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