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长公主风光一时罢了,矮了一截,终归拉不长了。今上一登基,对他这名义上的妹妹可不咋好,把她从原来的公主府赶了出来不说,还让自己的女儿住了进去。长公主说是祈福,依我说,焚香向先帝告状去了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太后娘娘在,再不风光也是先帝的长公主,谁敢动她。车上装饰用的黄金,你是没瞧见吗。”
大娘大爷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起来,江芹听了半晌八卦,意犹未尽地撤出来。
一转头,发现宋延背上多了块青布,把太渊剑紧紧地包裹住了,登时奇道:“这是?哦——,我知道了,这叫财不外露!”
宋延一时语塞,与其说是无奈,不如说是无可奈何。
四目相交,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摊开手掌心。
“这东西你务必收好。在京期间,若无他事尽量待在我身边,不可擅自行动。有急事,拨断上面的琴弦,我能听见。”
“送给我的?!在哪儿买的呀?”
江芹低头一看,受宠若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他竟然破天荒地给她带回了一份小礼物。
这小巧的琴,比照了一下,只有她一截食指长短,麻雀虽小五脏却全。琴头有个小孔,可以系在腰间,很方便携带的样子。
他不作声,回身径直走进酒肆,轻描淡写道:“做的。顺路,顺便,顺手而已。”
“什么?你做的?!”她声音高八度。
酒肆里吃酒的客人和小二闻声,纷纷向这边瞟了一眼。宋延停住步子,转过头来,语气有些阴冷:“再问便还我。”
发现他眼中奇特的恼怒,紧随其后的她当即收敛起嚣张的笑容,乖觉地闭上嘴,做了一个缝嘴的手势。
接着双掌拢住小琴,喜滋滋地往胸口贴,话像从嘴缝里挤出来般:“不问了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宋延不语,正要踏上阶梯,忽然之间,似乎像是察觉到背后有什么,飞快转过身,疾步走到酒肆外。
大街上车马辐辏,各色行人来来往往,街道两边多种植花树,一到盛夏,京城草木兴盛,放眼望去,犹如锦绣。
“怎么了?”江芹追了出来。
发现他的目光正望向对面屋顶,那儿有一只埋头在翅膀里啄毛的灰麻雀。
一只麻雀有什么好看的?
正纳闷,只见宋延手掌一个翻覆,那只灰毛麻雀“倏”地一下变成阳光里的飞尘,就这么凭空地消失了。她怔了怔,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那麻雀——”
“不入流的障眼法罢了,用于窥探监视。”
她大感意外,毕竟这才进京的第一天,“这么说,我们被人盯上了?”
“无妨,无须多虑。”宋延神色如常,似乎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发琴莫要遗失,上面有五根弦,对应五次效用,危难之时,我会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