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局的飞絮、均风、阿备、江芹四人均看傻了。
这算怎么一回事。
怎就从调查杨施二人,生生变成了比武切磋么?
江芹正给阿备松绑,忍不住问他,君子剑是什么招式,心想他可能看懂。阿备看得津津有味,只道,估计是专门给对手留了一手的剑法,意在攻克却不伤人。
均风看了过来,忍不住插言道:“领悟倒高。”
门外一曲终结,又换一曲,一改轻柔婉转,奚琴与扬琴相搭,骤然轻快了起来,抑扬顿挫。
“好调,再来!”
粉衫男人高声一呵,接着踩着一串疾音,剑锋分成数十影,似奚琴急促音符,轰然淌来,正要将宋延合围。
宋延双足轻点,整个人腾空,一手负剑藏锋,游刃有余,身法极其轻盈地从对方劈来的剑锋之上避过。门外正到一段扬琴轻奏,对手的凌厉招式迎上他,便被轻巧化去。
一人出招如密网,一人可谓四两拨千斤,虽是胜负难分,但明眼人不难看出,高下已明。
飞絮与均风看得如痴如醉,咋咋称奇。
交手这么多招不落败势不说,让得还这么滴水不漏。
所谓化刚为柔,千钧压顶化水雾一气的高深进境,大抵便是这样。
自入师门,师父常常教导他们二人,世上的确有天纵奇才,可惜奇才极少,似他自己,似他们这等普通凡人,还是老老实实练剑练气才是,别想着一步登天,自视过高。
二人一贯不信,要是他们的师父还不算奇才,那谁又配称为奇才,难道是司天监的酒囊饭袋?今日见到与师父交手的年轻人,却似乎也不得不信。
到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嚣前辈,晚辈宋延,得罪了。”宋延落地,提剑一揖。
嚣三娘揉了揉方才近身被他剑柄击中的肩头,柳眉倒竖,一脸愠怒,嗔怪道:“木头,当真木头教出了另一块木头,若我是个卑鄙小人,你早就命丧我手。你师父的那套狗屁道义,防得住君子,防不住小人!”
“你是……宋延?”
这下,飞絮、均风更是大吃一惊。
京城日日在唱《黄莺伏妖记》,这阵子,黄莺山附近被修门弟子快踏平了,有要找他一决高下的,有要寻马丹阳洞门拜他为师的。
谁知那出好戏里唱的主角,竟就在京城,就在他们面前。
眼睛一下无法离开他手里的剑,均风一抬手指,看着飞絮说:“他是宋延,这剑岂不是太渊?”飞絮愣怔地点头,下一刻,双双凑上前去观剑。
见到两人这副模样,江芹好不汗颜,莫名想起卢宗敏他们。
路剑门的弟子,果然个个是剑痴,不管在哪个世界,始终将这样的人设贯彻到底了。正想着,鬼使神差,窗外突然传来一少年的声音。
“嚣师叔!果然是你!”
嚣三娘一听,认出是卢宗敏,大惊失色,面孔唰得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