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身体不好,今日的大朝会取消了,他坐在东暖阁里,朝阳透过窗纸照进来,他的脸色在光线里,显得格外苍白。
药端上来了,皇帝看到黑乎乎的液体,脾气有些不好,问道,“这药是谁开的?”
“回皇上的话,是王太医开的!”
皇帝猛地一抬手臂,药碗被打翻,泼了跪在地上的太监一头一脸,那太监直挺挺地跪着,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陆偃站起来了,一挥手,让那小太监出去,那小太监如蒙大赦,出去后,跪在庭院里朝陆偃磕了三个头。
地上很快被擦干净了,陆偃端来一盏药茶,“臣一会儿让人接端宪郡主进来,为皇上请个平安脉,要是哪里不舒服了,让端宪郡主为皇上用针。”
皇帝重新歪到了靠枕上,陆偃阴柔的声音带着安抚人紧张神经的魔力,“皇上,锦衣卫指挥使罗纲和府尹卢琦龄求见。”
“为什么事?”
皇帝英雄迟暮,气短心虚,脾气便非常不好。
陆偃笑了一下,“皇上,昨夜襄王侧妃容氏连夜准备进宫,马车还没有驶出横街,便遭到了歹徒袭击,经查,乃是襄王妃庄氏买凶,欲毁掉容氏。”
皇帝吃了一惊,此时,他也顾不上自己的情绪了,心知这件事若是处置不好,襄王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阿偃,送庄氏上路吧,这件事宜小不宜大,一个处置不好,乃是皇家丑闻!”
陆偃忙道,“是,臣这就差人去办!”
他转过身,在外面,朝天空中打了个手势,很快,一道黑影如同幽灵一样闪过,他朝跪在外面的三人看了一眼,道,“皇上有旨,宣!”
襄王昨夜没有出宫,歇在皇太后的宫里,一大早听到了这件事,早膳都没用,就让人把他抬了过来。
三人在宫里还没有跪下,外面就有小太监从门槛外翻了进来,跪在地上,“皇上,宸王殿下进宫了,跪在大庆门外求见!”
皇帝有些心虚地朝襄王看了一眼,“他来凑什么热闹?”
“宸王殿下没有穿鞋袜,赤着一双脚,跪在地上,脚底板朝天,引了不少人围观,皇太后已经知道了,着人去把宸王殿下请进宫,宸王殿下执意不肯。”
襄王哭了起来,“我的阿恂啊,我的儿,这辈子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啊,都是这毒妇,害得他母子不能安身啊!”
“还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我儿去镇守边关了,还是不放过我儿,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襄王哭着,打起了嗝儿,一个嗝儿没有打过来,气阻了,他连忙拉长了脖子,可是没有用,眼睛一闭,喊了一声“皇兄……”肥胖的身子朝外倒去。
皇帝吓得快晕了,大声喊道,“太医呢?太医!都死哪里去了?”
太医过来还要点时间,这会儿,陆偃也被吓着了,连忙过来,提起襄王,猛地抖了抖,帮襄王把一口气顺过来了,他长吁一口气,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皇兄,臣弟差点就见不到皇兄了,母后啊,您在哪里?您还不快给儿子撑腰啊,儿子不要这毒妇,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要这毒妇。”
皇帝摆摆手,“都退下,让宸王殿下回去,把襄王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