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小公子怎么还不来呢?”
“就是小,不知道叔父您在等他,真是太不懂事……”
关枕故意说着俏皮话,关予平一个眼神瞥过去,这才伸手象征性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我不懂事,说错了。”
说完这话,一屁股凑过去坐到了关予平旁边的空地儿。
然后大剌剌的将身上的长袍伸手一团,不雅观的举止惹得关予平一脸嫌弃。
“斯文扫地!”
关枕毫不在意,打了个哈欠道:“我一不是读书人,二又不考秀才,要那么斯文干啥。”
这是实打实的实话。
要不是叔父看见他就唠叨,他连这身长袍都不想穿。
忒不舒服。
“满口胡言!礼义廉耻乃是为人在世必须要懂的……”
关予平皱着眉头,一脸失望地看着他。
在关枕意料之中开始了絮絮叨叨的教诲。
“嗯,嗯嗯。”
而他,垂着脑袋一副规矩听训的模样。
实则,上下眼皮已经打架打得不可分割了。
“……叔父,说得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关枕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困意顿时散去大半,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两位差大哥,有什么事啊?”
开门的是今儿守夜的药童,半大孩子。
穿得一身破破烂烂,大窟窿小窟窿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穷,看得敲门的衙役脸色直接拉了下来。
还以为能扒拉几个子呢。
“那个啥,谁准你们这会儿了还开着门的,县太爷贴出来的告示没看着是不?”
药童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的点头。
“没,没去看啊,是有,有啥要紧的事儿呐?”
“………”
两个衙役扭头对视了一眼,双双无语。
其中一个抬手朝着药童脑门上就是一巴掌,趾高气昂的开口,“县太爷告示上写了,过了亥时所有街巷开始宵禁!你瞅瞅现在几更天了!”
药童老老实实回话,“…三,三更天了。”
“你也知道三更天了,那你们还敢开门!”
又一巴掌上去,嘴上骂骂咧咧的不干净起来,药童被打得整个下巴都是红的。
也不知道往后躲,就老老实实搁那儿挺着。
眼看着打得不舒坦要抬脚踹,旁边儿的衙役一把拉着,张嘴不高兴的呵斥道。
“你们掌柜的呢!”
“滚滚滚蛋,还不赶紧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县令大人的话都敢不放在眼里,想上天不成?”
打人的衙役一听也怒了,伸手指着比划着。
“还不赶紧的!要不然把你们都抓到牢里去!”
小药童点头哈腰的说着好话,再想鞠躬的时候被一只手托了一把,温和的声音淡淡的。
“惹了几位官爷生气,光是鞠躬有什么用。”
药童听了这话都要哭了,两名衙役痛快了不少。
“就是,牢房里头给老子磕头的人多得是,你是不是也想去啊?”
“可不嘛,掌柜的,你这药铺雇得什么人呐,这小二不行啊,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关枕身着一件青色长袍,虽然瞧着料子也不是什么好料子,但一身的气度却加分不少。
就给人感觉很讲究。
就算没钱,也不会跟穷字挂钩。
果然,在两个衙役眼睛发绿的注视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荷包,鼓鼓囊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