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婆子婶儿们搁一块唠,你一嘴我一句,架不住旁人还有听一耳朵就走的。
打了水,说说笑笑的又各回各家去了。
路上碰着关系好的,偷摸得说两句。
昨天苗老太赶着驴车来的,又拉了老些东西,今个儿早就传遍整个潘家村了。
最后这话成啥了。
“听说没,潘婶儿见不得儿媳娘家好,可着劲儿在外头编排人咧。”
“啥玩意儿?我没听说啊,这多会儿的事呦。”
“那你不成,这事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啦。”
说话的人又是一顿巴拉巴拉,脸上的表情都跟着乱动。
“要不我就说不能跟潘家那老太婆走得太近了,你看给我说着了吧,那人不行......”
有人听得迷惑了,儿媳娘家有钱了,挣着银子喽。
这不好事嘛。
有啥可藏着掖着的。
你当婆婆的不也脸上有光嘛。
再碰上那疼闺女的爹娘,即便嫁出去的闺女那也疼得紧咧,隔三差五的给婆家送点稀罕玩意儿。
“我看是潘婶儿傻,没准儿就是绒花嫂故意瞒着咧。”
一个小媳妇儿随口一说可是说着了。
偏上了年纪的大娘婶子们不信,哪个就傻成这样了。
“潘绣花啊,就是驴脾气。”
“就她们老大家的,模样俊的咧,人家在县城还有家底,往少说啊......”
“也得这个数!”
那婆子伸出手比了个巴掌。
众人看得直倒吸一口气,又是眼红又是羡慕。
都是一个村儿的,咋就差下咧。
“不过老话说得好,人各有命,咱也犯不着眼红啥,尤其潘绣花的性子呦啧啧......”
这语气,一听就是知道点儿什么呀。
“李婶儿,你是不知道啥呀?搁我们说说呗。”
年轻的小媳妇儿巴巴的过去,搁兜里抓小半把烧熟的麦子,都是搁地里头捡的然后搁灶火里头一烧。
吃一粒儿嘴里头一股苦味。
村里人也就拿这当个零嘴哄哄孩子。
大人鲜少有人舍得。
李婆子慢慢悠悠的捏一粒儿吃,撇嘴,“昨个儿你们不是都去瞧了嘛,没听说余子媳妇儿说的话嘛,明显是对她这个婆婆不满意喽。”
“她那个肚皮呦,多少年不下蛋,还对潘婶儿不乐意?”
“就是,潘婶儿就是给她休了谁也不能说啥!”
听热闹凑热闹的你一句,我一句,唠的好不热闹。
李婆子忽然问了一句,“休了,那可是个金元宝,这要搁你们能舍得?”
舍不得。
十个人九个保准舍不得。
剩一个例外是傻子。
“你们舍不得,人潘绣花舍得,昨个儿都瞅着没?那脸色......”
李婆子作势脸一板,嘴一抿,立马学出了五六分的像,逗得人直乐。
“黑得跟锅底一样样儿的,要我还送她回来,想得美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