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绣花听了这话,眉头登时皱得可以拧死苍蝇了。
“不听,不听哎呦我说了,那败家娘们根本就不听我的话,那眼珠子都不带瞅我一下的。”
“我跟你们说啊......”
潘老太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一大早起来啊,啥活儿也不干,就搁那一坐开始描眉画眼,还得人伺候着端水进屋洗脸递帕子咧。”
手脚并用的比划,都有些不够用了。
“我说人不稀的听,搁咱这儿谁家媳妇儿敢不干活儿呀?”
“可是不得了,哎呦潘婶儿,我这听着都头疼。”
旁边的一个大娘愁眉苦脸的摇头,仿佛已经能够切身体会,直撇嘴。
“我家恁懒货,我还天天嫌懒,跟余子媳妇儿一比,哎哟还算个勤快人咧。”
语气到了后头,莫名多了几分得意。
“你家小娥还懒?可够勤快的咧。”
潘老太越说越上头,“你们是不知道人家多懒,能睡到啥时候哦,我去住了半拉月,隔三差五的那都得睡到半晌午,养的猪都没恁懒。”
“这也太能睡了。”
“哪是睡呀?就是懒着不起,寻思我不晓得咧。”
潘老太撇撇嘴,就宁温如那个装模作样的性子,也就能糊弄傻子。
对了,潘有余就是那大傻子!
人家跟说啥信啥。
宁温如说她不想搁县城住着了,想回村儿了,巴巴的找了马车送她回来。
能不是那婆娘教的咧?
她咋就生了那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叹了口气,“先前我还说她两句,免得搁外头人说我这个当婆婆的不教,还不知道咋编排咧。”
“那后来呢?”
“后来?哪有啥子后来呀。”
潘绣花慢慢悠悠的打了一桶水上来,“不听我的,还是老样子,还不是有人伺候着惯出来的嘛,搁村儿里住俩天就掰过来喽。”
“绣花啊,你家老大媳妇儿既然有人伺候着,那你就别管了呗。”
说话的婆子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实则心里头正乐呢。
你也有让儿媳欺负的份儿。
活该!
“老了老了,可不是正该好好享福嘛,老想不开可不成。”
这话说得就很阴阳怪气了。
李婆子早就气不顺了,原本她好不容易鼓捣起来的气氛没了,就看着潘老太太三言两语的把村民们的心儿笼络到她那边去了。
老不要脸!
张嘴跟着帮了句腔,“是啊绣花,你那俩儿子一个比一个孝顺,咱村儿谁家比得过呐,可不得好好享福咋地。”
好赖话潘老太哪听不出来呀,也不恼,笑呵呵的点头。
“这话你可说着了呀。”
“咱村子里别人家咋样老婆子我不晓得,你那儿子可不行,比我家余子满子真是差远了,一点都不知道孝敬人你说说,我瞅着都来气!”
潘老太啧啧的摇着头,眼里满是嫌弃的意味。
“媳妇儿都娶多少年了,又不是刚娶回去有新鲜劲儿,那一天天的眼珠子都快粘上去呀,哎呦都没眼看。”
这话说得有小媳妇儿脸红了,听着臊得慌。
打了水赶紧脚底抹油的回家去了。
上了年纪的脸皮厚,早就不知道咋羞了。
跟着一道戏谑,“是不李大娘自个儿搁屋里睡不着,就不让人小两口子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