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转身踏出地牢,衣袂翩跹间忽又脚步一顿,淡淡道,“今日之事不过小惩,若始终如此嘴硬…”
话未尽而意已明。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而身后那名跪着的下属也在他的命令下起身跟上。
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这个节骨眼来了,又恰巧来的是阿止最后留有踪迹的地方。
裴祁猜测,连温玉此行,许是同阿止有关。
于是他不敢有何耽误,袍子都未曾换,只用匕首将沈十三弄得脏污的那一片袍角割去,旋即脚步迅速,往城门赶去。
他自然也不知道,沈十三又消失了——
刑具满布,阴森脏污的地牢中,浑身是伤,蜷缩在角落的小少年面前突然撕裂出一道空间,裂痕中迈出一条长腿。
沈十三痛的面色发白,迷蒙的睁了睁眼,只见一个熟悉的青年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身着一身玄色锦袍,容颜清俊,神情淡漠,即使见到沈十三如此惨状,面色也无起伏,下颚线凛利,颇为冷漠。
青年的腰间挂着一只繁复的金色铃铛,铃铛很是怪异,无论他如何活动,也无半分声响。
看守小少年的狱卒察觉到异样,瞪大眼睛正要喊出声,青年手指微动,他便整个人顿住,不得动弹。
青年看了小少年几眼,又是指尖微抬,沈十三便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他抬眸看他,入眼的是那双妖异的红瞳。
沈十三安心的笑了笑,又突然启唇,声音很虚弱,弱到甚至听不清晰,“大人,救救她,救救我姐姐…”
他说过不要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