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有误。

虽说输入木灵气与水灵气时，海草储物袋的确蠢蠢欲动，但终究没有像想像的那样，成功使用。

对此，裴瑾瑜很是失望。

摇摇头，她轻道：“真不知罗刹人是怎么用的。”不是灵气，难道与神识有关？

她决定先去鬼市观察一番，回来再继续研究。

赵明程同样失望，但以往失望的次数多了，这次接受良好，反倒开口劝裴瑾瑜：“相熟的罗刹人透露过用法，可惜，他那个法子咱们仍旧用不了。”

“哦，什么法子？”

裴瑾瑜精神一振。

“滴血认主。”

赵明程并不保留。

裴瑾瑜恍然大悟，这个法子的确常见，一千本网文提到的储物装备有九百九十九个会以滴血认主的方式被主角拿下，有的甚至买一送一赠送系统、聊天群、红包群、老爷爷、器灵……

“不如鬼市回来你也试试。”

赵明程笑的促狭，

裴瑾瑜呵呵一笑，将海草包随手放在水晶桌上：“何时出发前往鬼市？”

鬼市的称呼最早出现在新唐书，指的是西域海西国一种无人售货的街市，“西海有市，贸易不相见，置直货旁，名鬼市。”

什么意思呢？是说西域有个叫西海的地方，买卖双方并不见面，买方从无人售货的摊位上以物易物。

还有一种说法，同样出自唐朝，指番禺的夜市，“海边时有鬼市，半夜而合，鸡鸣而散，人从之多得异物。”

这是说鬼市半夜开市，天亮即散，能从中买到许多平时不常见的东西。

到了宋代，有关鬼市的说法更加详细，“茶坊每五更点灯，博易买卖衣服图画花环领抹之类，至晓即散，谓之鬼市子。”

可见，不管从哪个说法来看，鬼市一定是在黎明前至天亮这段时间进行。

但是，现在还不到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而五鼓至鸡鸣是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中间生生差了六个时辰。

裴瑾瑜有疑问很正常。

“哦，对，鬼市……唔，我好像没同小裴详细说起过。”

赵明程愣了愣，开口解释道，“这个鬼市同杂书上记载的鬼市并不相同。这么说吧，罗刹人自从国破之后，就把自己看成鬼，故而罗刹鬼市实际上就是罗刹人的集市。”

裴瑾瑜：……竟然是这么回事？

难道他们和喜儿同病相怜？喜儿可是说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又把鬼变成人呢。

嗐，这也不错，起码不是阴间地府罗刹鬼办的集市。

赵明程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裴瑾瑜一起出门，口中继续道：“月之群岛亥初太阳方落，而日升在辰时，兼之午时炎热，故而集市开市的时辰放在申时。”

也就是说类似京城与XIN疆，这里同大周的时区不同，八九点太阳初升，二十、二十一点左右太阳落山。又因正午烈日当空，故而把集市放在下午三点以后，气温略有下降的时候。

如此一来，想必罗刹人的生活重心应该是放在下半天至夜间。

这样的生活习性的确与大周相去甚远。

“有趣。”

摇着手里的宝琴头玉竹扇，裴瑾瑜暗暗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看到赵明程什么都没拿，她有些惊讶。

在海草发冠的影像上，可以知道集市是以物易物的买卖方式进行。

大周人用于交换的物品最好是罗刹国没有的东西。

然而，赵明程两手空空。

莫非他没打算买东西，只是出于礼貌陪自己逛一逛？

很难不这么想。

于是，裴瑾瑜疑惑地问：“若是想买东西，该如何交易？大周的金银可以用吗？”

就跟出国似的，花钱买东西首先要兑换当地流通货币吧？

赵明程哈哈一笑：“放心，保龄侯府在此地经营数百年，只要挂账即可，卖家随时可以来府上账房结算。”

裴瑾瑜哑然，这样的方式不管是在京城还是泰和都有。

比如她，在泰和任何铺子买东西、吃东西都可以挂账，店家再去聚宝斋结账。

可以说，这就是刷脸，比信用卡还好用。

自嘲一笑，她道：“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赵明程笑笑：“多来几次，自然就对罗刹国了解的多了。”

说话间，二人出了裴瑾瑜的小院。

并未走来时的路，而是穿过一个月洞门，来到一片棕榈树林。

棕榈树高数丈，郁郁葱葱，站在下方看不到太阳。

但有光从叶片间穿透下来，照亮整个空间，并不晦暗阴森。

一条半丈宽的砂贝小路从门外蜿蜒向前，消失在远方。

“顺着这条路走到底，即是鬼市西门。”

赵明程如此道。

“这里倒是风凉。”

走在砂贝小路上，裴瑾瑜摇着扇子轻笑。

和椰树大道一样，棕榈树林里也没有一根杂草，砂贝小路是白色细砂与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贝壳铺成，走在上面，沙沙作响。

“为何没有野草闲花？”更别提荆棘藤萝。

赵明程一愣：“似乎从来便是如此。若不是小裴提起，愚兄从来没发现这一点。”

这就有些可怕了。

裴瑾瑜暗暗摇头，后世各种毒性的灭草剂也没这能力啊。

像什么呢？像是画出来的！

只有画出来的景色才能保持的如此干净，完美。

脑子里一冒出这个想法，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摇摇头，赶紧把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忘掉。

伸手摸一把棕榈树干，凉凉的，还带着水蒸汽，哪里会是假的？

用力踩一下脚下的砂贝小路，沙沙的声音更加响了，这如何会是假的？

包括身边背着手不紧不慢走着的赵明程，就更不可能是假的了。

忽然，裴瑾瑜又发现一个问题，棕榈树下没有昆虫。

不仅没有昆虫，任何生物都没有，她和赵明程除外。

刚丢开的念头再次在心头萦绕。

“啪啪啪！”

用扇子大力拍着手心，裴瑾瑜骇笑道，“这里太安静了，连声虫鸣鸟叫也没有。”

赵明程侧耳听听，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点头道：“的确。”

并未解释。

心事重重的裴瑾瑜顿时没了开口的兴趣，而是顺着脚下的小路默默向前走着。

看不清太阳，无法判断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