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多人面,年轻男子神色一变,他不得不为底下人找场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杀我的人,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他已经听过了,这次只是为了让顾元鸢说给他底下人听。
顾元鸢给他这个面子,含笑道:“他偷了我的东西,被我杀了难道不是合该?”
“是活该,但罪不至死吧。”下面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后问年轻男子“殿下,您就如此纵容这个公子哥?他是什么人敢杀我们的人。”
“郡主的人。”
年轻男子解释了一句后,底下的人反倒是更加不满,郡主的人杀殿下的人,莫不是公主授意的。
至于顾元鸢说他偷了自己的东西,他们将这个当做了借口,叽叽喳喳的争论了起来。
下面的人说来说去也不过几个意思:
被顾元鸢杀的那个人是个好人,顾元鸢在诬赖他。
那人有几分本事,没了他,谁替弟兄们卜卦。
顾元鸢翘着的那条腿足间微微晃了晃,她低声对年轻男子说:“你手下这些人规矩可学的真差。”
年轻男子笑了笑:“习惯了。”
上面的人若无旁人的聊了起来,底下人义愤填膺,已经有了斥责殿下不作为的人,甚至还不如郡主有魄力。
自然无人去理会他们,顾元鸢通过和眼前这人闲聊,也知道了他的名字,玉绝凌。
不出意料,前朝国姓。
底下这些人也是前朝遗民,蜗居在狭隘的地下,梦想着有朝一日推翻当今圣上,复辟前朝。
只是一直做着虚无缥缈的幻梦,直到终于有一个皇子勇敢走出了地下。
就是崇亲王。当时正值天龙与上凰战乱,他觉得这是一个一飞冲天的好机会,投身军营,一路混到了大将军一职。
然后,他与这些人联络,让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全家人的希望都在一个人身上,要是他死了真就一了百了了。
顾元鸢觉得她的说句老实话,就底下这群人,要是没有崇亲王,算个屁,还想着复国呢,能活着就不错了。这群人当中也就只有李承意和玉绝凌能看。
顾元鸢笑嘻嘻的打听:“李承意也是前朝的郡主?她本来该叫什么。”
“玉绝云。”
“好名字。”她毫不吝啬的夸赞,陆扶桑真是帮她投了个好胎。要是换成她来的话,说不定会恶趣味的让她投胎成自己女儿,和皇帝爱恨纠缠。
稍微唾弃了一下自己的恶趣味,顾元鸢和玉绝凌又聊了几句,终于等到他手底下的人找到黄金呈了上来。
顾元鸢手指微微一颤,原本好好的塑像,她上次看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现在成了零零散散的金块。
靠。
底下的人也逐渐安静了下来,这脸打的怪疼的。
他们的第一个疑问解决了,自然就轮到了第二个疑问。死在顾元鸢剑下的是个能人异士,他死了,他那一支的传承就断了该怎么办。
“我上啊。”顾元鸢大包大揽,不是她吹,她能看风水(看灵气多少)能测吉凶算天气(直接问天道)。
除了她不会的,她都擅长。
不行,话不能说的太满。顾元鸢想了半天终于挑出来自己一个短板,她唱歌死活不行,可能是没有音感,一唱就是要命级别的。
对她说自己也会这件事,可能是李承意没有帮她搞过宣传,没人相信,非要她露一手。
顾元鸢撸起袖子当真就露了一手,叫的最欢的人被她提上来算的底裤都不剩,随着那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如同吃了苍蝇一般,底下的人也逐渐相信她起来,就是她长得太年轻了,这也是个问题。
记下这个问题,顾元鸢不得不庆幸自己也有老人面具。
下回戴老人面具给别人算命,应该就不会有人质疑她的年纪了。
“厉害。”玉绝凌赞不绝口,在人前因为顾元鸢的男子装束配合的叫她三弟。“想不到三弟除了武艺高强之外还有这一手,妹妹真是招揽到了人才。”
“承蒙郡主和殿下不弃罢了。”
谢过玉绝凌,他叫人退下不要影响顾元鸢和他议事,才捧起金像的脑袋问道:“这是凤世子?拜他可是有什么说道?”
顾元鸢一羞,含糊应道:“做着玩完,哪有什么说道。你帮我把金块送到上午那个金店吧。”
这也是她还没说什么那个管事就答应了她的原因,当时玉绝凌在里面,她全看见从里面递了个条子出来。
“好。”玉绝凌也不多问,只是摸了摸金像的脸“这脸是谁打磨的,倒是相似。”
嚯,提起这个,顾元鸢可就不困了。
她兴致勃勃的说脸是自己去金店亲手打磨出来的,只磨了个脸,身子想着偷懒就交给了乙方,谁知道乙方怎么不靠谱。
玉绝凌虽然不知道乙方是什么意思,也兴致勃勃的听着。
他说:“你倒是什么都会。”
“那是诶。”顾元鸢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反正她也是真的有本事,她细细的和玉绝凌交流起手艺,得知玉绝凌喜欢玉雕后顿时感觉遇到了知音。
她喜欢木雕,也算是差不多嘛。
李承意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一推开门就看见自己哥哥和朋友在亲切的聊天,还都望了她一眼然后接着聊天。
顾元鸢手里拿着一块木头,玉绝凌也不问她是哪里掏出来的,听她评价着自己转刀的手法不到家。
到底是好奇他们在谈论什么事情的好奇心占了上分,李承意轻轻走了过去。
地上还没凝结的血液让她微微皱了皱眉绕过去,当她看见顾元鸢白衣染血时则更加疑惑。
这两人合适这么熟了,这血又是怎么回事。
“哥,你请元元进来的?”
“不是啊。”玉绝凌刻着木头头也不抬“她不知道怎么知道这里自己杀进来的。”
李承意:?卧槽。
她知道顾元鸢猛,第一次知道顾元鸢这么猛的。
她杀进来干什么,她哥为什么看着好端端一点也不像被威胁,他们为什么讨论着木雕,为什么木雕好像雕的是自己。
李承意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