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项云龙把程歌轻轻放在床上，悠悠手忙脚乱地给她脱鞋，盖被子。程歌的脸色一下变得灰白，人也发起抖来。悠悠在床尾一掀被子，吓得不行。

“王……王爷，主子她……”

“怎么了？”项云龙转到床尾去看，不禁也吓得脸色发白。程歌的腿上，有一条细细的血线正流下来。血滴正落在浅色的床单上，鲜红得让人害怕。

“快！去催大夫快点儿过来！”项云龙指示着悠悠。

“知……知道了！”悠悠提起裙子立刻往外跑。

项云龙过去握紧了程歌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程歌，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千万不能……”

看到程歌突然之间好像动了胎气的样子，同样有了身孕的公孙甜也吓得要命，扶着肚子脸色发白地站在一旁。

大夫最后是被悠悠和翠珠一边一个架着进来的，一看程歌的样子，心知不妙，立刻提了药箱过去。他让悠悠和翠珠在床前架起折屏，然后对项云龙说道：“王爷，请您先回避一下。”

项云龙不肯放手。“回避什么？她是我的女人，我要在这里。”

大夫发急了。“王爷，您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还是让小的快些给夫人施针的好！”

项云龙抿着唇默不作声，但人还是不动。悠悠和翠珠对看一眼，过去要赶人。

“王爷，您还是先出去吧。耽误了医治，受苦的可是主子！”

“王爷，翠珠会好生看着，您就先出去吧！”

她们二人长久伺候程歌，她在她们心中的地位，其实已经超越了王爷在她们心中的地位。所以这种时候，即使是王爷怪罪也要说了。

听了她们的话，项云龙终是起身。临出去前，他狠狠甩下话给大夫。

“孩子我可以不管，但是程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一家陪葬。”

“是……是，小的知道了。”这话吓得大夫瑟瑟发抖，但也是给他指明了方向。如果有事，不保小的也得保住大的！

项云龙跟公孙甜都等在折屏外头。

此时项云龙已经没有了心情去管公孙甜，只是坐在桌旁，怔怔地望着折屏里程歌的方向不说话。他似乎听到程歌在呻吟，让他恨不得冲进去代她受罪。但他不能，所以只能干等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有几个小丫鬟被翠珠叫进来帮忙，一个个出出进进地送来热水又送来擦汗的绒布。项云龙瞪得眼睛都直了。中间有几次还是端了血水出来，他已经急红了眼。

公孙甜一直都捧着肚子煞白了脸。但是当她看到血水端出来的时候，心里不由一阵快意。若是程歌这一胎保不住，她想再嫁进王府就基本无望了。而她却可以嫁进来。想到和龙哥哥双宿双栖的日子，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正有一盆血水被小丫鬟端出来，项云龙看着血水被端出去两眼都要发直了。但也正因为这样，当他转移了视线过去，正好看到了公孙甜脸上的一抹残笑。

她是故意的！

项云龙怒不可遏，冲过去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公孙甜差点跌在地上，“你……你居然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项云龙粗鲁地拉着她的臂膀，“我告诉你，不管你这肚子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如果程歌有事的话，我要你一大一小两条命来陪葬！”

他的眼神狠厉，是公孙甜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她吓得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敢出一声。

接下来的等待是最傲人的。项云龙简直觉得这比让他上阵杀敌还要痛苦。他听着折屏后面程歌时有时无的呻吟，心如刀绞。但是又不能进去打扰，怕那个大夫手一抖伤着程歌。所以只能自己坐在那里隐忍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长久的难熬等待之后，大夫终于出来见项云龙。

“夫人这些天老是吐身体极虚弱，又受了刺激所以动了胎气，好在夫人够坚韧，孩子也附得牢，并没有大碍。小的给夫人施了针，她现在睡下了。这些天一定要好好养胎。小的开了药方，已经让翠珠去药房里抓了去熬了。夫人醒来就要喝下。”

然后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项云龙心急着看程歌，就拉了悠悠过来让她仔细记下，自己冲到了折屏后头去看她。

她脸色还是苍白，但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毫无生气的灰白。项云龙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跪在床边，深深地望着她，一眼不眨，深怕眨了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