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姐姐可否将那彦九绣娘请来?”弋姝垂眸,“就说……我想为贺莞郡主绣一条经被。”
“我明日就……”
青禾话还未说完,离王却突然打断了她。
“姝儿……”离王神情犹豫,似乎有些为难。
弋姝侧头疑惑望着他,“王叔有什么尽管说。”
从离王进门,她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只是她实在猜不透,离王为何有此表现。
“姝儿,可不可以帮忙瞒下青禾这事?就当……真是狐妖作祟……”
“什么?”弋姝下意识一愣。
他们已然摸到了彦九这根线,为何还要说“狐妖作祟”?
离王脸色明显有些难堪,却强撑着,用着略带愧疚、心疼的目光静静看着弋姝。
青禾的脸色也跟着变得忐忑,她知趣地站在离王身旁,两道目光也有意无意地瞄着弋姝。
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弋姝突然淡淡出声:“所以,王叔今晚偷偷带青禾姐姐来?”
她小身板紧绷着,语气极力克制着,可眼神里的不可置信、哀伤,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是。”离王垂眸,轻轻应了一句。
“所以,即便王叔猜到贺莞郡主之死有异,也要瞒下?”
“……”
“所以,雪狐不是妖,也必须是妖?”
“……”
离王突然有些心虚,不敢再看弋姝双眸。他知道,弋姝猜到了。
弋姝却不理会他们,依旧声色淡淡:“可是王叔该知道,如此结果,一则雪狐必须死;二则,姝儿与雪狐牵扯不清,必受贺家猜忌。”
离王面上一阵颤动,终于显出一丝欠疚。
他轻轻抚了抚弋姝发髻,叹了口气,:“姝儿,你只是个孩子。贺家……不会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但若是贺莞不是死于意外,贺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若他们与京中起了隔阂,于咱们弋国却是大损。所以王叔也是不得已……”
“王叔是怕贺家与您起隔阂吧?”弋姝猛然高声讥诮。
离王明显一愣,旋即郁郁,似乎很受伤:“姝儿,竟是这般想的王叔?”
弋姝冷然一笑,“王叔,话已至此。难道不是吗?”
曾经,她以为离王对她多少有些爱护与真心的。毕竟,出生时那场追杀,是离王府的侍卫用命护住了她;而她到达京都,第一眼见到的人也是离王。
没想到,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而她与离王的“撕破”却来得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