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红云,那人还在堂内同徐山槐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黎萧靠在椅背上,两只眼皮直打架。
“少夫人,您可不能在这儿睡,着凉了可不好。”
凌歌在边儿上高声提醒。
对面堂下的人听见动静,于是中途结束了争论都向抱夏这边走来。
黎萧见那人回来,才勉强打起精神,可依旧睡眼惺忪,连连欠伸。
“君先生,事情说完了吗?诶,徐主簿也在。”
黎萧的瞌睡便醒了大半。
夕阳下那人已圆领袍换作广袖儒裳,行动之间,衣袂飘摇,自成一段风雅韵味。
“见过少夫人。”
她点头致意。
“蒸糕很好吃,多谢主簿盛情款待。”
徐山槐闻言看了看“君先生”,只道:“本就是少将军府的吃**致,属下不过借花献佛,岂敢贪功。”
“为何你们说话之前总要先看君先生一眼?凌小哥如此,主簿亦是如此。”
黎萧忽然提到这个细节。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莫敢答话。
小小抱夏中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男人负在背后的手也暗自捏汗,可心里却又有那么几分期许。
府里府外早有传言说,少夫人自打马车坠伤之后终日疯疯癫癫是假,抗拒这门婚事是真。
听闻昨日,她那贴身婢子不过多劝了几句,竟引得少夫人当场发作,险些自尽于观星台下。
虽然少将军已经明令府中人不许再提及此事,可谁看不出这命令中有些曲折。
方才进草堂时,少将军还是故意遮掩了自己的身份。
这两人到底在玩什么?旁人谁也看不出端倪。
就在众人观望着事情的发展时,黎萧脸色忽然幽怨下来。
她看着男人揶揄道:“君先生也忒板正了!旁人都怕你。”
屋檐上仿佛飞过几只乌鸦,咕嘎咕嘎,了无生趣。
被指控的那人嘴角上扬,再上扬,最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这一笑起来,眼睛盈盈发亮,宛如冰溪解冻,山林花开,叫人心里烧起篝火堆似地暖。
“冤枉啊冤枉,我可是这府里最和善不过的人了!不信你问山槐。”
众人皆看向徐山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