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延龄又道:“我觉得你若想要救它,不应是来我这里。二十倍的客座钱都可在王城边买间四合院了,难不成连条鱼都买不下来?要不你寻到高墙之上去,让你的小鱼儿浮到水面上来,你再随意施个术法,神不知鬼不觉带走就好。”
“嫣嫣修为不低,想是水面上设有法障结界,她才不得而出。”东行仰起头望去:“夫人所想不无道理,只是你看高墙之上已被穹顶遮蔽,水面无迹可寻。”
“是以你苦思无解之下,便随意闯入一间客座,想从墙底入手。”延龄也仰起头瞧,忽觉那穹顶的花纹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你叫她嫣嫣,是个姑娘吧?看你那么紧张,莫不是自家夫人被捉了来?尔等有修为会术法的妖都被捉,如此,想此间的主人应不简单。”
“嫣嫣是我的随侍,性子贪玩,这次也不知怎的居然着了别人的道。”
延龄又看向那怂在水底恨不得把自己钻地里去的小花鱼儿,面上忍俊不禁,只能努力憋笑,人家都急成这样了,她若笑出声着实是有些对不住焦急的鱼主人,便清嗓严肃道:“我帮你把跑堂小哥叫回来,问问看这水里的鱼卖是不卖?到底是个需要养人的地方,总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也好。”东行点头。
延龄遂去除法障,吩咐雪青去唤跑堂来,但问到的结果是:山海漠的一花一木一鸟一兽都是阁主亲自寻来的珍贵非卖品。
人家还真就和银子过不去了,你能怎么的。
东行一脸沮丧,延龄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了,跑堂正要退去,她忽而将人唤住,道:“那小哥可否引荐一下你们的阁主。如若尊驾不便,你就帮我问一句:穿山入海浸沙漠的宫阙何以成了南国客栈?”
死马当活马医,延龄想试探是不是旧友,又或者是旧友的后人,兴许能套个近乎,帮帮面前这焦急的俊公子。
殊不知,竟管用了。
不到半刻,就见去传话的跑堂小哥匆匆回来了,身旁还多了一位衣着体面的黄衫公子。
黄衫公子率先走到客座幕帘前,鞠身行礼道:“我家主人请二位前去,二位请随我来。”后又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雪青,接道:“只是不能带自家随侍,还请二位见谅。”
此规矩不为难,延龄自应下,随即吩咐雪青在此处候着,自己则是与东行随那黄衫公子去了。
雪青吊着一颗心不上不下,刚那几人除了姑娘都是男子,姑娘又生得貌美,此去万一遇到什么意图不轨之人,那可怎么办?忧虑间,她撩开帘子朝方才那扇形鱼呆的墙边看去,此时已不见鱼影,心下想莫非它真的听得懂人话,看得懂人意?
雪青摇摇头甩去胡乱的思绪,自上次在姑娘房中见到怪异场景后,她是越发魔怔了,希望姑娘快些回来吧,若是真出了事,她唯有以死谢罪。
再看这边二人随着黄衫公子一路途经了好些回廊,小桥,曲曲折折像走迷宫似的,各自无话。
延龄觉着无趣,寻了个话题问那黄衫公子道:“适才我坐的是海阁,那你们可是还有山阁和漠阁?”
黄衫公子不回头,只用十分柔美的声音回她:“我这样说姑娘可能会不大喜欢听,山海漠共分十阁,一如人分三六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