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惟余有些小聪慧,往里一想便想到了这层意思,恍然大悟。
“哦。”
她这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江溟之接着拉过她的手:“走吧,带你去后院逛逛。”
若不是江溟之说这是院子邓惟余属实是看不出这半点院子的模样。眼前一片草地,光妥妥的什么也没有,也没人打理,连草地也长得很稀疏,东一块西一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京城郊外。
邓惟余眉心跳了跳:“这院子是多久没打理了?”
“婚前没几日祖母好像派人过来打理过。”
“......”
这任谁看了也不像是打理过的模样。
江溟之看她似乎颇为嫌弃,好心情地勾了勾嘴角:“你若不满可以自己安排这院子。”
“可以吗?”
“为何不可,你已经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女主人......邓惟余有被取悦到,心里绽放开一朵小花。
她笑了笑:“那我便不客气了。”
“没让你客气。”
两人穿过一座水桥终于看见了一颗百年老树和有几颗已经盛开的桃树。
“这是什么?”
她在一棵树前停下来,那树不像桃树花朵又像是桃花,一个烟粉色的花苞顶五六朵桃花,花苞下有绿叶包裹着。
“不知道,应当是晚樱。”
邓惟余回身看着他。
这人怎么对自己的生活毫不上心,府中也每个正经做事的下人,院子也不打理,穿衣用膳也不传唤人伺候,就像是假住在这院子里,每日只是回来睡个觉罢了。
这样的人生于她来说委实无趣。
她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寻到什么东西。
她看的认真,丝毫没有发现同样看着她的江溟之在无意识地收紧握着她的手。
追风从远处跑过来,踩碎了地上的枯叶发出突兀的声音,惊扰了这片宁静。
跟在他们身后一段距离的白兰差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太刹风景了,就不能换个时辰来吗!
邓惟余回过神来连忙后退一步想要挣开她的手,可江溟之不放,她只好垂下头,微微偏身,躲在江溟之身侧。
追风行礼:“主上,夫人。”
江溟之神色不耐:“何事?”
“萧公子寻您。”
“就这事?”
“嗯......”追风忽然觉着自己好像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
邓惟余适时抽出自己的手:“想来是寻夫君有要事,夫君快去吧。”
夫君.......?江溟之难解地看着她。
这似乎是她头一回唤他夫君?江溟之笑了,他这小妻子在人前倒是给足了他面子,做足了戏。
“好,太晚便不用等我用膳了。”
“嗯。”
候在一旁的追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这地上不止有草有土,还有他的鸡皮疙瘩。
他何时听过主上这般温柔的声音?两人成婚前主上对夫人虽也是独属的柔情,可这婚后,似乎更甚了。
江溟之已经走出一半了,“还愣在那儿干什么?”
“哦!夫人,告退。”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紫菀和白兰上前。
邓惟余:“紫菀你去院里问问有没有南院的地形图,再找本草木全纲来。”
“是。”
“回了吧,屋子里还有好些东西没收拾呢。”
主仆三人各循着一点记忆拼凑起来摸索出回去的路。
走到院子里时,忽然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像是在修葺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果然,几个......暗卫?在修葺一间小屋,有些在添瓦,有些在铺砖。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众人转过身来,见到邓惟余连忙行礼:“夫人。”
“不必多礼。”
有人出面回答:“这是在修小厨房。”
“小厨房?......这是你们主上命令的?”
“是,主上半个月前吩咐的。”
“知道了,你们忙吧。”
这人竟然院子里连个小厨房也没有?他这是被江家苛待了?
似乎也不是。除了祖母,旁人似乎也做不了他的主。
她叹了口气。
白兰:“姑娘叹什么气?”
她摇摇头不作答:“既然小厨房还没弄好今夜便先去祖母那儿用晚膳吧,白兰你留下收整一下里屋,顺带看看这院子里有什么需要修葺装饰的,姑爷若回来便让他去祖母那儿。”
萧和安等在云涧阁,见江溟之推门进来,伸长了脖子往他身后瞧。
追风关上了门,萧和安一脸失望:“邓姑娘呢?不是,你夫人呢?”
“你没说要让她来。”
“你们新婚燕尔的,还用说吗?不该时时在一起吗?”
江溟之自己倒了杯茶,“找我何事?”
萧和安吊儿郎当地在塌上盘起腿,“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
“这种没意义的对话你要来几回?”
“......”
萧和安收了笑,低沉地说:“如今你婚也结了,我和舅舅也该回去了。”
“早该回去了。”
“江溟之!”
萧和安跳下塌,连鞋也穿,气急败坏地瞪着江溟之。
可后者不受他波动,依旧自在:“你们留下来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还是尽早回去得为好。”
如今京城逐渐平静下来,燕国在这边逗留了许多时日,皇帝心中本就对燕国厌烦,如今怕是皇帝会再生事端。
和亲一事,再拖下去怕是也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