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胎儿已经成型了,打掉实在于心不忍。她回到考古队,从一堆手记中翻出孩子父亲的地址,跟领队请了三天假,买了张票来到林锋所在的城市。
两人匆匆领了证,梅千蕊买了件肥大的外套,她肚子不显,外套大一点根本看不出异样。
她登上了返程的车,告诉林锋她还会回来的。
临产前,梅千蕊果真回来了,林锋已经准备好婚房,但她连门都没进,直接住了院。
孩子顺利出生,是个漂亮的女婴,据说出生的时候惊动了整层的护士,一堆人跑过来围观难得一见的漂亮宝宝。
梅千蕊也很高兴,孩子高鼻大眼像极了她,眉毛又长又密像爸爸。
出院后,两人补办了结婚证,给孩子上了户口。梅千蕊抱着孩子去照相馆拍了张照片,照片洗出来的时候,她收拾好行李,带着照片离开了新婚的丈夫和刚出生的孩子。
她也许只是更爱她的考古事业而已,生孩子已经耗费了她许多精力,她早该走了。
再后来,她每年偶尔回来两天,给林蕉带些稀奇的小玩意。
林蕉五岁的时候,她和林锋提了离婚。
“其实这个婚早该离了,你还年轻,再找个合适过日子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有避着林蕉。5岁那年的事情,林蕉大多都忘了,却只有这一件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她对母亲最后的记忆。
那以后,梅千蕊再也没有出现过。
然而林蕉知道,父亲并没有忘记她。他的枕下藏着她的照片,照片压在玻璃相框里,梅千蕊的笑容热情明媚,身后,是大西北遒劲高耸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