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
曹一丁的一句话被憋回了嘴里,面上是显而易见的茫然,这他都还没说完呢,怎么就退朝了?
险些站不稳的几个老臣松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背,脚也麻了,慢慢挪着。
户部尚书白德义岁数也大了,“曹大人,许是今日早朝内容多了些,陛下体恤臣子所以散了朝。”
曹一丁闻言一愣,他今年快要四十,身子骨还算健壮,又正说到兴头上,倒是不觉得累。
这会儿听了白德义的话,放眼过去满朝臣子大多是面上劳累,一下明白了过来,脸上有些愧疚,
“倒是我忘了时间。”
“曹大人心系百姓实在难得,就是我们这一把老骨头啊,”白德义刚好站在林鸿身侧,二人相视一笑,
“站不了太久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走出了太极殿。
侯嫮抬手探了探自己的额,确认没有发热才轻松了一口气,面上带着温和的笑,一边和群臣打着招呼一边往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自从后宫里多了一群后妃以后,宫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了起来,只这一小段路侯嫮就见着了许多生面孔。
多数是远远看见她就躬下身子行礼,等到她走过以后才又起身。
侯嫮袖袍的两指互相摩挲着,目视前方身如青竹,忽而停了下来。
前方拐角处有些吵闹。
侯嫮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面前是七八个人,有两个宫女跪着,面前一片狼藉,剩下的人似乎在骂些什么话,声音里又带着难掩的恐惧。
侯嫮站着看了会儿,直到那七人渐渐感觉气氛有些奇异,跪着的那两个宫女一抬头看见了侯嫮,下一秒又连忙低下头,身子不自觉颤抖着,看起来比刚刚还要害怕。
站着的五人觉得奇怪,其中一人一回头看见了侯嫮,“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这声音像是什么提示一样,下一秒剩下站着的四人也都跪了下去。
侯嫮本不打算管这事,不管是无意打碎了什么东西还是有人故意惹些幺蛾子,都该归皇宫后院总管来管,轮不到她头上。
可这条路是去紫宸殿的必经之路。
侯嫮眨了眨眼,去看向那摔了满地的东西,看起来是个琉璃瓶子,一个琉璃瓶子需要这么多宫人护送?
脚微抬侯嫮往前走了几步,将那满地的狼藉看的更清楚了些,确实只是个琉璃瓶子。
她怎么觉得,这一切太巧了些?
在她一定会经过的路上闹出一番动静来,是为了让她记住谁?
这些宫人?
不对吧,应该是个有些身份的人。
“怎么东西还没送过来?”
人未至声先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来,下一瞬惊呼出声,
“怎么碎了?”
脚步匆匆,一身浅粉色宫装衬得人清秀可爱,几步走到那狼藉前面,“人没受伤吧?”
“奴没事,只是这琉璃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