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铭瞳孔微微放大,抿了抿嘴,神色莫名。
门被打开,侍女佳佳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宫铭赶忙行礼,又半抬着头试探地看了一眼宫铭,“王爷……要不要进去看看?”
宫铭攥着耳坠的手一紧,耳坠和手心的肉半扣着,生冷冷的。
点了点头,抬步进了屋子。
刘温雅半趴在床榻侧,双眼看着宫煜,一眨不眨。
宫煜刚叫太医看过了,蒙汗药吃的不多,睡一觉就好多了。
脚一步一步踩在地上,有些许闷闷的声音,宫铭走到了床前,刘温雅才半抬着头看向宫铭,“王爷……”
“孩子会没事的。”宫铭抿着嘴,看了刘温雅一眼视线移到宫煜身上,半响,才松开了手将掌心的珍珠耳坠递到刘温雅眼前。
刘温雅一愣,宫铭掌心的珍珠耳坠精巧非凡,小小一个,可做工却十分细致。
有些不解地看向宫铭,“这是?”
“这是太师的耳坠。”宫铭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黑色手帕把耳坠包了起来,“煜儿是太师救的,若非有她拖延时间,本王怕也是赶不及的。”
刘温雅的眉眼带了点感激,方才她从太师怀中抱过煜儿,竟是太着急了,忘了谢恩。
可是……
刘温雅看着宫铭,他的动作很是小心,细细地把耳坠用帕子包好,神色之中带了股叫她难以形容的柔色。
“王爷,和太师认识多久了?”刘温雅轻笑着,转过身子伸手帮宫煜整了整被子,状似不经意问道。
宫铭一愣,看着手中的耳坠被手帕包起来,鼓鼓囊囊的一团,“父王和昌平侯关系尚可,我们小辈却是没有见过面的,要说认识,也才不到四年的光景。”
刘温雅点点头,眼帘微垂,遮住其中落寞,四年还不到啊……
话说出口,宫铭敏锐地察觉有些不对劲,皱着眉看向刘温雅,她低着头,宫铭什么也看不见,“好生顾着煜儿,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就大步离开了。
刘温雅垂着眼,目光飘忽没有实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伸出手碰了碰睡梦中宫煜的小脸蛋,软乎乎的,叫她的心也柔的一踏糊涂。
嫁给宫铭,生下宫煜,她不后悔的。
只是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她没有这么早嫁人,只是晚一年就好,她可以参加科举,可以入朝为官,她可以,不必拘于这王府一方天地之中。
“太师……”
刘温雅轻轻呢喃出声,她虽身在王府后院,可是并非不通外界消息,她知道这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又做了何事,如何叫他人信服,成了何政绩。
她是羡慕的。
上次见到时她才十三岁,接了她的伞,身姿清瘦却可见文人风骨,眉木清冷又带着坚毅,一身青衣透出几分风流,那时候她就知道,她肯定会大有作为的。
现如今,快十七了吧,和她的煜儿是同一日生辰呢,倒算是缘分了。
刘温雅这样想着,突然就轻声摇头笑了,看着酣睡的宫煜,“煜儿……你长大以后,母妃能入朝吗?”
话说出口,刘温雅自己也是一愣,随即失笑摇头,责怪自己多言,“怕是多想了。”
宫煜安安静静地躺着,不知道她的母妃思绪万千,不知道他的父王心中所求为何,也不知道王府外的波涛汹涌。
小孩子总是最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