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招这番话句句真心字字属实,倒叫罗景文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这人……”罗景文看着钟招,好半天才憋出来剩下的话,“脾气也太好了点!”
可不是脾气好嘛。
钟招和罗景文任仲平一同来此的时候,他们二人面上对他过得去,心里却都是瞧不起的。
这人生的白净,一个将军穿身不耐脏的白衣,面上又总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老好人不就是了?
钟招抿嘴一笑,是不是脾气好,他自己知道。
有些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好,别人瞧不起他,给他脸色看,都是应该的。
可若是他没做错,要被人骂……
他也不是什么泥人,碰了水也没脾气的。
宫铭只是问了他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想要表达的也无非是将士同住,方能一心的表现。
何错之有?
后面谈话也只是例行询问,更说不上是冒犯他了。
要说敌意,还有比天越之主——姬辛,对他敌意更重的人吗?
姬辛想杀他,他想不通,也放不下,理智告诉他不可愚忠,该学会保全自己。
可姬辛身边有个侯嫮,让他忍不住想等等,或许姬辛,是可以被教好的。
钟招不知道的是,将他当做废棋的是侯嫮,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才是姬辛。
想要他活下来的,是侯嫮;无所谓他生死的,是姬辛。
谁才是他的伯乐,是他的贵人,真的不好说。
…………
…………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号角突然被吹响。
整个营地瞬间活了过来。
宫铭猛一睁开眼,起身将一边的盔甲迅速套上身,而后快步走了出去。
“敌军来袭——”
罗景文扯着嗓子高声道,手中长矛直指着天,“诸位随我御敌!”
不过一瞬,就有千百士兵冲了出去。
宫铭眉头一皱,拦腰上马,才要往外走突然看见一身银甲的钟招。
“你留下!”
宫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钟招有些不解。
“恐调虎离山之计,案国要偷袭我方粮草,”低下头看着钟招,“钟小将军接令!”
“末将在!”钟招一抱拳跪下。
“营中余下士兵由你指挥,务必保住粮草!”
“是!”钟招抬头,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