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生点点头,目光正欲看向侯嫮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姬辛开口,
“与案国交涉一事,裴大人,朕交给你,可是希望你能好好完成。”姬辛右手摸着龙椅上的花纹,身子半靠在椅背上,看着漫不经心,实在压迫感十足。
裴钧生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姬辛知道刚刚裴钧生想说什么,无非是问侯嫮一些事,或者求些意见。
可是……
姬辛半垂着眼,看向下首的侯嫮。
都已经三月了,她身上的衣裳未见少反而比起前些日子还多了些,长比甲嵌着一圈的毛,白中稍泛黄的毛领比不上侯嫮如玉雪般的肤容,只是这脸色,也太苍白了些。
连唇色都那么淡。
“陛下,那微臣就先退下了。”裴钧生离开了紫宸殿。
殿内就显得更安静了。
小德子站在姬辛身侧,垂着眼看着地板,双手在腹前交叉放着,本本分分的。
裴钧生走了,侯嫮也正欲起身告退,“陛下……”
“太师……”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侯嫮站着,身姿仿若青竹,傲骨天成,眉眼柔和,“陛下有何事?”
姬辛看着侯嫮的脸,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桌子下的脚在地板上画了个圈,“太师要顾好自己的身子。”
说完,低着头看向桌上的奏折,余光却瞄着侯嫮。
侯嫮稍怔,随即嘴角稍弯轻笑一声,“劳陛下牵挂。”
姬辛“嗯”了一声,又假装在认真看奏折。
姬辛很是认真,侯嫮也不好再继续留在这里打扰他,一拱手,说道:“陛下,臣先退下了。”
侯嫮背过身就走了,在她转头的瞬间,姬辛就抬了头看过去。
目光灼灼,脚下也不太安分,手指抠着桌角,有些用力,指甲里的小嫩肉有些生疼,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气力才没有站起来唤住侯嫮。
三日一小朝,侯嫮受了风寒未来,可朝中却一丝波澜也无。
无人乱言,无人惊慌,也无朝事堆积,最多是因着案国的事情有些臣子在太和殿吵吵罢了。
个中缘由,不过是姬辛花了更多的时间在处理朝政上。
侯嫮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姬辛才收回目光接着看向面前的奏折。
和案国的纷争约莫有五个月了,边关派了人去,武将忙着,可文臣也不轻松。
牵一发而动全身,天越朝臣所有人的心都紧紧绷着,而做为帝王,姬辛的压力是最大的。
他登位未满六年,可这一桩又一桩的事,相继而来,也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可他也明白,侯嫮的压力不会比他少上半分。
从前是他小,他无能为力,如今他比当初的侯嫮还要年长一岁,侯嫮能做的,他如何做不到!
他想告诉太师,他不是个孩子了,他也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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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冬荣已经走了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