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回不来,这道伤口,愈合了,结痂了,痂又落了,可疤永远在。
侯嫮的眉眼愈发柔和,可她没有办法违心地去安慰宫铭这些都过去了。
哪儿能过去呢?
苏牧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宫铭半瘫在椅子上,侯嫮蹲在他身旁,营帐里没有其他人。
“太师?”
侯嫮有些无奈,抬起了右手,好让苏牧清楚地看见那手腕被宫铭握着,挣脱不开。
苏牧几步走到宫铭另一侧,“王爷,王爷?”
叫了两声也不见宫铭有反应,“太师见谅。”
说着,用了点巧劲将宫铭的手掰开,侯嫮把手抽出来,红了一圈,还隐隐泛着紫。
“这……”苏牧显然有些无措,还未开口,就听见侯嫮说:
“你来了正好,王爷就交给你了。”
好像那一圈令人触目心惊的红不在自己手腕上,侯嫮并未在意,一颔首就走了。
…………
第二日过了午时,众人的酒都醒了,也就陆续准备上路。
宫铭骑着万里,头发高高束着,一身黑面红贴里,外头是黑金罩甲,革带在腰间,装了些刀具还有水壶。
王府亲兵也是个个骑着马,往后头是集结完毕的骁骥营众人,由钟招领着队,这一众士兵里头,放了辆马车。
侯嫮看到马车时稍显讶异,颔首微笑也明白是宫铭体贴她,不再多话就上了马车,剑奴也和跟着坐进去。
做马车行程自然要比骑马慢上许多,摇摇晃晃走了有快十天,一众人才到了上京城外的林子里。
走过这片林子,再往东走些就是骁骥营,自然就要分开。
钟招骑着马到了侯嫮马车旁。
他需要回京述此行事由,和宫铭侯嫮一起,自然不能待在骁骥营。
姬辛得了消息,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眉眼皆泛着冷,一边的小德子轻轻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去。
“陛下,太师,摄政王还有钟小将军到了。”
姬辛没有回话,而是依旧批改着奏折,看起来就好像是太认真没听见一般的。
那禀告的宫人还欲再说一遍,姬辛身侧的小德子摇摇头示意他退下,宫人也是个动眼色的,当即就明白姬辛不是听不见,而是装作听不见。
姬辛批改奏折的模样很是认真,好像什么也无法将他唤醒。
正是六月,日头毒的很,侯嫮三人站在殿门口等待传召。
宫铭钟招还好,都是训练惯了的人,站着和坐着倒也没什么区别,可侯嫮不一样,她平日连走动都少,更别说太阳下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了。
头低着,一边的宫铭和钟招都在尽力帮她遮着太阳,门口的小太监看了几眼,转身进了殿门走到小德子身边,咬着耳朵,
“太师在殿外站了有小半个时辰了,瞧着身子都不太稳了。”
小太监的声音自认为很小,可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姬辛时不时翻阅奏折的声音,这话自然也就进了他的耳朵。
小德子摇摇头,看了眼姬辛让小太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