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重阳,菊花开的是最好的时候。
有黄有紫,便是对菊花并无偏爱的侯嫮,也在看到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姬辛肃着一张脸,坐在龙撵里。
天子出行,声势浩大,闲人避退,万兵开道。
宫铭作为天越的摄政王,手握重兵,此行也骑着马跟在了姬辛的轿撵旁。
宫铭心情不错,侯嫮是太师,他们的距离……很近。
一转头就能看见她,在阳光下白的有些透明的脸,上面有细小的绒毛,鹤眼清润,唇瓣许是涂了胭脂,红的让人有些心痒。
宫铭拉着马缰绳,让马儿更靠近了一些侯嫮,她并无所觉,在听到声音时还扭头过来对着宫铭笑了笑。
笑容柔和,带着一贯的清浅,九月已经不太热了,但是正午时分还是有些闷。
那笑比清泉好用,凉而不寒,沁人心脾。
宫铭回以一笑,二人对视的样子就被姬辛收入眼底。
右手握着茶杯,姬辛咬着牙险些没直接将茶杯从窗户里掷出去,脸扭曲了一瞬,又强行勾起嘴角,压下心底的怒意,“王爷。”
宫铭听到姬辛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而后骑着马到了轿撵边,“陛下。”
“还有多久到。”姬辛松了手将茶杯放在桌上,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好像要将它粉身碎骨。
“陛下,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宫铭回答道,说完就想离开,却又被姬辛叫住,
“王爷骑的这马叫什么?”姬辛不再看茶杯了,而是懒洋洋地半躺着,微阖上双眼。
“陛下,它叫万里。”宫铭沉着声音回话。
姬辛又接着问道:“是王爷的爱驹?”
宫铭一蹙眉,姬辛这话问的,毫无意义,就像是闲话家常,小皇帝闲了?
“陛下,万里是汗血宝马,也是臣的伙伴,陪臣经历过许多战役。”
宫铭有些不耐,倒不是不想和小皇帝说话,只是比起这个来,他更想待在侯嫮身侧,哪怕一句话不说也好。
姬辛自然能听出来宫铭声音里的焦躁,却装作没听见。
你以为他叫宫铭来做什么,真是闲的没事干聊聊天?
不,是因为,他不想看见太师和宫铭在一起。
直觉告诉他,不能让这两个人有任何独处的机会!
姬辛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写些无用的话,始终不让宫铭离开,直到到了皇陵。
宫铭眉心微蹙,到了皇陵,侯嫮得了姬辛的许可陪同他一起进去,可他是带兵来的,自然是要在皇陵外守着。
皇陵内灯火有些昏暗,混合着泥土的腥味儿,侯嫮敛着眉眼,压下腹中的不适。
姬辛侧头看了一眼侯嫮,“太师不舒服?”思量片刻,“要不要是出去等吧。”
侯嫮笑着摇摇头,“谢陛下关心,不碍事的。”
二人在皇陵内待了有一个时辰,宫铭在外头站着,倒是不担心出什么事,里面还有别的侍卫宫人。
出来时,二人脸上都带了些倦色。
姬辛回了宫,侯嫮也回了候府。
天暗了……
候府门口亮起了红灯笼,高高挂着,侧边的阴影处有一块黑了些。
“老陈头,你先去睡吧,我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