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剑奴脸上的笑意浅了些,一边的佩玖喝粥的动作顿住,头低着,将勺子捏的很紧。
剑奴看看侯嫮,又看了眼佩玖,这两个人,是在瞒着她什么?
她老了,摸不透小姑娘的心思了。
剑奴提着空了的食盒又出了门,侍女将一碗汤药端来,佩玖看着侯嫮喝完,接过空碗,转过身背对着侯嫮,
“姐姐在等谁?”
或者……是在期待谁来。
侯嫮愣住,抬眼看向佩玖的背影,她拿着空碗走向桌子处,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许是我猜错了。”侯嫮的声音很轻,“他不是那般不知趣的人。”
她都说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他听进去了吧,又有什么原因来看她呢?
佩玖将碗放在桌上,面上就满是悲伤,又扭过头来时,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姐姐这几日卧床,消息不太灵通。”
见侯嫮面露不解,又接着说道:“陛下派了摄政王前往骁骥营,说是风渡口一行,那些世家子弟兵深知自身不足,上书求摄政王教导。”
佩玖话没说全,骁骥营众人上书,除了求摄政王教导,还求了太师亲临。
只是姐姐尚在病中,陛下就推了。
侯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骁骥营那些人,确实是还缺些锻炼。”
连最受期待的钟招也差了些,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天色晚了,侯嫮今日已经好了些,说什么也不肯佩玖夜晚留宿陪护,将小姑娘赶回自己的房里,这屋子,就只剩下了自己。
掀了被子,脚踩在绣鞋上。
这一病就到了十月,屋子里点了暖炉,倒也不算冷。
慢悠悠地走到桌前,右手拿着墨琔,耐心地磨起墨来。
墨磨好,将纸张铺开,随意拿了根笔,沾了墨,刚要落笔,又在半空中停住。
以往总是清晰而又条理分明的事件,乱了。
到底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做不到全然的无所谓。
侯嫮闭上眼,仔细回忆这那日的景象,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再睁眼时,眼中一片清明,全无七情六欲。
这一次,字写的很快,和以往一样快,不多时,就将情景全部复原,看起来,竟像是在看话本子一般。
可不是话本子里的故事,手握重兵的摄政王看上了一品太师,戏文里也不敢这样写。
收了笔,等到纸上墨迹干涸,如玉的食指轻拂过,最后,在一句话那里停下。
我……心悦你。
“嗤。”侯嫮笑了,笑声里带点嘲讽,或许还有不屑,不见半点真心。
“什么心悦?”
侯嫮低垂着眉眼,看起来分外冷血,重新拿了笔一沾墨,将那几句话涂黑,再也看不见。
或许能拿来用用。
可是……用他人的心悦,当做利用的武器,是不是太残忍了?
拿了纸走到灯台旁,纸靠近火,一下便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