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坐在凳子上,佩玖手里拿着药膏,一点一点将药揉进去,青绿色的膏药味道不算难闻。
侯嫮眉头紧缩忍着疼。
“姐姐的脚是怎么扭伤的?”佩玖一边揉着脚踝一边状似随口问问。
侯嫮眼睫一颤,“不小心跌倒了。”
佩玖唇边一点苦涩,却没有拆穿侯嫮的话。
扭伤的是右脚,在外侧,看着像是从斜面跌落的,右小腿外侧也有伤。
药膏涂完,佩玖拿了布条将伤处缠好,“姐姐这几日要小心些,别碰了水。”
侯嫮点点头,侍女将热水倒满了浴桶,“太师,水好了。”
“我来帮姐姐吧。”佩玖说着,手就伸出去要帮侯嫮解衣裳。
侯嫮一惊,下意识右手抓住衣领身子往后靠,“不用!”
佩玖愣在原地,有些不明白侯嫮为什么这般抵触。
侯嫮躲开佩玖的手,也一下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了,定了定神,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佩玖的唇嗫嚅一番,袖袍下的手微微颤抖着,勉强勾唇笑了声,“那姐姐小心些,我就在门口。”
佩玖走了,屋内其余人也走了,门被关上,只剩下侯嫮一人。
衣裙被脱下,热水漫过如玉的肌肤,水珠子从手臂上划过,胸口腰腹处,有几道掐出来的红痕。
水漫过了胸口,侯嫮觉得有些闷。
外头的佩玖站在门口,鹅黄衣裙外头没有再穿件斗篷,看起来有些冷。
确实是冷,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已经悄悄脱离了她的控制,让她抑制不住的恐慌。
“佩玖?”
剑奴叫了一声,见她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佩玖?”
“啊?”佩玖这才一扭头看向剑奴,“阿姥,怎么了?”
剑奴摇摇头,“怎么站在外面,冷不冷?”目光带着关心。
佩玖咬着唇摇摇头,欲言又止。
剑奴见状皱起了眉,“怎么了?”
“姐姐最近……”佩玖眼睫颤了颤,“不太对劲。”
剑奴先是一愣,侯嫮最近,确实是有些奇怪,只是……
笑了声,“是吗?”
佩玖抬头看着剑奴,又低下头,“许是我想多了。”
剑奴如何看不出来侯嫮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可她不管那么多,不管侯嫮为什么变得奇怪,为什么总是神思不属,她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她永远支持她,站在她身后。
剑奴来了又走了,留在佩玖一个人,低着头,眼中神色莫名,最终化为释然。
只要姐姐想,就好了。
就可以了。
她不该管那么多。
…………
…………
侯嫮在从骁骥营回候府的路上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