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剑奴点点头,也不再去扰侯嫮。
这一次,房内终于是只剩下了侯嫮一人。
眼帘微掀,侯嫮抿着唇,被子里的手紧紧攥着,又一下松开,留下不深不浅的指痕。
她撒谎骗了那府医。
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
这些时日一直忙着,她刻意不去想,有没有来月事,也从不去记,若非今日那府医问起,怕是都忘了这茬。
侯嫮垂下眼帘,竟是低低笑了一声。
幸亏是府医,不是佩玖。
府医到底是外男,接触少,瞒的过去,若是佩玖,她心细如发,定然会记得她的小日子。
可就麻烦了。
侯嫮坐起身,拥着被子。
屋内明明生了暖炉烧着地龙,门窗关的紧紧的,透不进来一点风。
可偏生寒意从脚起,冷汗湿了衣衫,叫她打了个哆嗦。
右手颤颤悠悠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这里……是不是……有了一个孩子?
侯嫮眼睫颤的厉害,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脸色白的可怕。
这个孩子……
如果真的是孩子……
侯嫮呼吸一滞,眼前一黑直接砸到床上,得亏铺了厚厚的垫子,一点不疼。
好半天,侯嫮才重新睁开眼,鬓发黏糊糊地贴在脸上,整个人似将要破碎的琉璃,碰也不敢轻碰。
不知道过了多久,额上的汗干了,背后的衣物也不太湿了,侯嫮深呼吸一口气,掀开帘帐脚穿上鞋。
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雪色中衣,跌跌撞撞一步一步总算走到了桌旁。
咬着下唇拿着墨琔磨着墨,一圈,一圈,又一圈……
墨磨好,心还未定。
眼睫一颤,眼眶红了些许,侯嫮换了个砚台,又接着磨起墨。
一圈,一圈,又一圈……
又磨好了墨。
可是心依旧未定。
捏着墨琔的手用了些力,侯嫮哽咽一声,又再换了一个砚台。
墨琔还未下落,眼睛一眨,一滴泪先落了下去。
砸在砚台上,泪与墨块并不融,彼此分离着。
侯嫮不磨墨了。
这滴泪告诉她答案了。
他们不相融。
除非强行磨墨,可是这般,要磨多久?磨到最后,泪黑了,墨浅了……
谁也不是谁了。
答案太清晰,或者说,早就是既定的,无法改变的结局。
侯嫮放下了墨琔,不再磨墨,却也不在纸上写字。
磨墨是为了静心,写字是为了理清思路好做出最好的决定。
这般……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