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侯嫮不嫁给他人……
是不是也算是,他们相伴到老?
侯嫮只一眼看过去,便知宫铭心里在想什么。
无非是替她找借口,觉得她是太师,牵制太多无法随心所欲。
情爱当真是害人不浅的东西,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摄政王竟也会考虑起他人的感想来,竟也会站在那人的角度去看问题,而后自己受着苦。
侯嫮只扫了宫铭一眼就又低回了头,她可是……什么承诺也未许。
鹤眼清润,却偏偏透着一股子凉薄意味,半开半阖间,有些撩人,又有些冻人。
宫铭低着头想了很久,就到茶盏凉透,里头的茶叶失了最好的冲泡时间。
“这于本王来说,并不算好处。”宫铭斟酌着用词,忽而一笑,“不过本王到底是天越人,若是北漠来犯,本王必不饶他们!”
宫铭说完了这句话,也没有等侯嫮说什么,就站起身子往外走,脚刚刚跨过门槛,又留了句,
“茶不错,下次还是让侍女来吧。”
侯嫮低垂着眼,半响,轻笑一声。
情爱害人,可总有人保持冷静。
宫铭不拒情爱,却也断不会让情爱支配了自己,做出什么错事来。
侯嫮没给他许诺,所以他也不会答应侯嫮的要求。
保卫天越是本职,他做。
可去边关又是另外的价格,价格没到,宫铭就不会妥协。
到底还是她小看了宫铭。
侯嫮摇摇头,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早凉了,五月末的天喝进去,有些舒服。
可紧接着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不适,恶心,腹痛,身冒冷汗。
就像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强行要了,就会万劫不复。
侯嫮又病了。
倒不比前阵子的高热那般轰轰烈烈,只是低热,身子总不舒服,吃了东西便吐,几天下来又是瘦了许多。
助眠的药物加重了些,侯嫮夜晚却依旧被惊醒,而后便是睁眼到天明。
姬辛坐在紫宸殿里批阅着奏折,眉头紧缩始终不曾松开。
期间有宫人送了冰镇的加了糖蜜的绿豆汤来,姬辛一口就能喝完。
身子里的燥意随着闷热一并退了去。
“赏。”
顺手合上一本奏折,就听见,
“谢陛下。”
这声音姬辛很是耳熟,歇了手中动作闻声去寻,就看见了小德子。
他躬着腰垂着眼。
姬辛眨了眨眼,又接着去看奏折,“伤好了?”
他问的自然是小德子劝他那日而受了他的两脚。
他没发话,便没有人敢去为小德子看病,更何况,一个太监罢了,哪来的脸面见太医?
这不知道是如何休养的,现如今就已经能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