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玖及时扶住了她,“我给姐姐把把脉,等会儿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侯嫮抿着唇,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脑中清明了一瞬想起今日工部尚书宋悦谦会前来拜访,于是将自己的手腕放在了佩玖手心里。
佩玖势时将三指搭了上去,把了脉又用了侯嫮房里的笔墨写了方子,
“抓了药煎完马上端过来。”
佩玖写完方子转身去看侯嫮,见就她整个人半靠着床,眼睛半眯着,眉蹙着。
“等会儿喝了药就好了。”佩玖的声音软的不像话,贴在侯嫮身侧,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
侯嫮缓了半天总算缓过一些劲来,“今日工部尚书宋大人会来府中拜访。”
“我替姐姐回绝了?”佩玖问道,见侯嫮蹙了眉又添了句,“那我替姐姐见?”
“我喝了药亲自去。”侯嫮的声音虽轻,却不容他人反驳。
佩玖有些不赞同,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叫侯嫮好生休养不见外人的话。
若是小事,朝中官员又怎会特意到一趟候府?
定是些重要的事情。
药端来了,小半碗,黑漆漆的,老远就闻见了苦味。
侯嫮接过来一瞬也不停就喝了下去。
侯嫮喝完将碗递给她时佩玖才猛地反应过来,手在袖袍里摩挲,而后掏出半鼓着的一条手帕。
手帕里面是两层油纸,油纸里面包着蜜饯。
“姐姐——”
侯嫮睁开眼推开佩玖的手,“日后不必替我备着这些蜜饯了。”
“药不苦,没必要。”
佩玖愣住。
这药确实不苦,只是也不好喝。
佩玖从前听说女儿家不喜喝药,府中都会早早备好蜜饯,医书上更是费心写了几味甜药,譬如甘草饴糖。
侯嫮喝药喝的干净利落,怎么连蜜饯也不吃了?
可她从前还是吃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吃了?
佩玖呼吸一滞,脑中一片猩红闪过,似乎是姐姐落了胎以后,她就再也不吃蜜饯了。
侯嫮已经站起身子,一旁的侍女见状走过来帮着侯嫮更衣洗漱。
佩玖呆呆傻傻地坐在床上,手中端着药碗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而抬起头看向侯嫮,她已经洗漱完毕,此刻侍女正帮着梳头,桂花油香气馥郁,落了满屋,冲散了屋内残留的药味。
佩玖站起身将药碗放在桌上,慢慢走到侯嫮身侧,
“那宋大人还未来,姐姐再歇会儿也无事。”
不知是药见效快,还是缓过了劲,侯嫮现下除了一点头疼别的地方倒是没有难受的了。
“先收拾好,要商议的事情较多,早些说完得好。”侯嫮说着,将手中的一只点翠钗子递给身后的侍女。
佩玖只得笑笑,就站在侯嫮身侧看着她梳妆打扮,唇上点了口脂面上涂了胭脂,薄薄一层粉,多了许多好气色。
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侯嫮这上了胭脂的面容,倒不像是生了病。
最后一件衣服也穿好,侯嫮伸手挥了挥示意佩玖过来,笑了笑,
“今日厨房早膳做了什么?”
“我让下人熬了梨汤,姐姐最近粥喝多了也改改口,还做了条鱼。”佩玖回答道。
侯嫮闻言点点头,“鱼是发物,我就不吃了,你等会儿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