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府?你们不是归警备厅调遣吗?”姚碧凝从沉思中回过神。
警卫讪讪一笑:“穿着军装惹人注意,又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陆长官让我们换了警备厅的衣服方便行动。”
看来陆笵对此次行动布置得十分严密,他既不希望假手于人,也不愿打草惊蛇。
姚碧凝打量那警卫一眼,道:“之前只觉得你们比警备厅那群人精神抖擞些,换了衣裳,真是一点儿也瞧不出。”
换了衣裳!
姚碧凝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线索,牵引出脑海中的记忆。那些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护士,个个戴着口罩,之前她隐约觉得其中一个的身量有几分眼熟。是她了,那人大抵便是孟春晓。
车子行经至镇守府官邸,围墙内的联排洋房灯火通明,暖黄的光映照出希腊式的柱子,给这栋建筑平添几分庄重之感。虽然是夜里,门口值守的列兵亦如白杨般伫立,身形挺拔。
门口的列兵显然认识她身旁的警卫,也不多言便放了行。这是姚碧凝第一次踏入镇守府官邸,她跟在警卫身后,踩着婆娑树影。透过已疏的枝叶,如霜月华静静地铺了一地,她听到自己的跫音,在青石板的小径上一声又一声。
警卫轻叩红棕色木门,闷闷的敲击声:“陆长官。”
“进来。”他的嗓音沉稳,令碧凝回想起那一日在慈安医院,江富城向他禀明情况的时候,也是如此一声。
警卫向一旁的姚碧凝道:“我先进去,姚小姐在这里稍等。”
不多时,警卫出来,示意她进去。姚碧凝推门而入,装潢是西式风格,却看墙面上悬着一柄青铜宝剑,剑鞘上纹理精致。陆笵坐在书案后,他穿着黑色衬衣,袖口略微挽起,手里随意翻着一本书。
她第一次见到陆笵着便服的模样,比往日多了几分贵公子的气度,但即便他随意地坐在那里,亦早有一种深埋在骨子里的英毅决断。方才警卫应当已经将事情禀明,可此时陆笵的神情丝毫没有波澜。
“陆先生。”碧凝走到书案前,等了半晌未听人语。
陆笵仍拿着书,抬头望向碧凝,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还疼吗?”
碧凝思索着孟春晓的事情,却不明白陆笵此问何意:“什么?”
“颈间的伤痕处理过了么?”陆笵眉头一皱,将书页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