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跟着去了大半日,日头偏西,红玉摇摇欲坠之时方才回到了林玉竹处。
“姑娘。”看上去,小香的脸色不太好。
“怎么样?”林玉竹手中做着自己的事,没有抬头,问道,“她打听韵兰到底所为何事?”好端端的瑞泠突然问起秦韵兰这位已不在尘世的人,其中没有一点原故,自己是不信的。
小趣发现了小香的脸色,“小香你这是怎么了?被打了,还是被骂了啊?”这瑞泠还真甩脸色给小香看了不成?
听了小趣的话,林玉竹方抬起头看着小香,也发现了异常,“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啊?瑞泠姑娘为难你了?”不至于啊,那么一个懂得察言观色,做事颇有心机的人怎么会给小香难堪。就算她想,现在也不是时候,翅膀都还没长出来了,断不会选这么个不合适的时段耍什么威风。
“不是。”小香道:“她怎么会为难我。只是听了些事,看了些事,感觉不太好。”
“什么事?”林玉竹隐约感觉这事很不妙,小香向来心思细腻,能察觉一些藏在表面背后的隐情,做事挺有主见,这胆子不算特别大吧,也不小。自从跟了自己以来,还没见过她的脸白成这样子的。
“姑娘猜得没错,她问韵兰小姐,就是为了去祭拜的。”小香道。
“她还真去祭拜韵兰小姐啊,为什么?”小趣想不通,“她与韵兰小姐生前没什么来往的。而且,她进了秦家也有些日子吧,提都没怎么提过韵兰小姐的名字,怎么就一下想要去祭拜了呀?心中有鬼啊?”
小香看着小趣,“小趣,你说对了,她就是心中有鬼。”
“啊?”小趣听得一愣,自己说了什么就对了?
“快说。”林玉竹催促小香,越听这里面越是有文章。
“去了庙里,我们便直接去了供韵兰小姐牌位的地方。瑞泠姑娘请和尚放了祭品,自己燃了一柱香,接着就打发我们这些跟随的人和知客的和尚出来了。说是想一个人和韵兰姑娘说说话,不想有人打扰。和尚自是不明白,还称赞她心地仁慈。可我们这些秦家的仆人谁不知道她的底细,她能有什么话和韵兰小姐说的?这鬼话能骗得过我们谁?所以,被关在那‘幽冥殿’外的时候,我们几个就聚在一起‘拷问’小茉儿,这瑞泠姑娘葫芦里到是卖是什么药?”
“好奇怪呀。”小趣不由说了一句。
是挺奇怪。林玉竹没开口,等着小香往下说。
“小茉儿说,她也不是很清楚,今天一大早就突然听瑞泠姑娘说要来祭拜韵兰小姐,她也好生奇怪。问了问,也没得到什么答案,只好听命来找我了。”
“小茉儿也不知道啊?”难得小趣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这瑞泠姑娘的心思好难猜呀。”
“你就不要猜了,你谁的心思也猜不到。”小香给了小趣一个无奈的眼神。
“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吗?”林玉竹不太相信,怎么就一下子反常了?
“我也不相信瑞泠姑娘怎么就突然想起韵兰小姐的好了。所以又问小茉儿这些日子,有什么与以前不太一样的地方,或者事情发生。小茉儿说,也没什么别的,就最近瑞泠姑娘老做恶梦,还常常从梦中惊醒,好几晚都要小茉儿同床陪着还要通宵点着灯才敢睡觉。而且每每早起,精神也不太好,总说头晕晕的。”
做恶梦?这怀了孕的人,心绪起伏比常人大,要是做恶梦也不奇怪。“她这恶梦,跟韵兰有关?”做了恶梦就去拜鬼,这明眼人稍加思索也不难明白里面的关系。
“我当时一时也没想这么多,可有人笑着提一句,说:难道是韵兰小姐每天晚上去吓瑞泠姑娘不成?大家不由都往这方面想了。不过,就算是真的,也不关其他人的事,所以都没再往下说。但小茉儿吧,应该是听进去了。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单独拉了我到一边,问我,有没有什么保平安的符呀什么的?”
“咦?又不是她做恶梦,她要这东西干嘛呀?”小趣很纳闷。
“我也是这么问她的。”小香道:“我还笑她,胆子怎么那么小?瑞泠姑娘做恶梦到底和韵兰小姐有没有关系都还不一定了,不过就别人的一句猜测的话,就开始自己吓自己。再说了,就算真是和韵兰小姐有关,这韵兰小姐也没找你呀,这不是找的你家姑娘嘛。你一个小丫头与韵兰小姐不管是活着的时候还是去了之后都无冤无仇的,害怕个什么劲啊?”
“嗯。”林玉竹也是这么想,纵然真是韵兰的鬼魂找来了,也断不会找到小茉儿头上的。根据自己的经历,韵兰是一个明辨是非,也不怎么记仇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