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看着周贵一乐,又用手指了指古先生,“你不是跟他一样,也是那家的远房亲戚么?”
“哪家?”
“哪家?”
古先生和周贵都不想承认自己的真正目标是什么?
可乡下人实诚,没有城里人那么多的弯弯心思。邻居把手指转向了佃户家的小院子,“不就是他家啰。”
又对古先生接着道:“这位不刚刚才说是他家的远房亲戚,向我打听他家的情况么?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错?”
“至于这位,”当然指得是周贵,“你不是围着他家的墙看过好几次了么?我家那乡下婆子问你,你说是远房亲戚,听说他家有事,特意过来看看这风水有没有变化的。你这么热心,我哪里会认错。”
“检查风水?”古先生呲呲牙。
“打听情况呀。”周贵挑了挑眉毛。
空气中乍腾起一股极不友好的旋风,在古先生和周贵的身边急速旋转起来。两人都恨不能用目光如用钢刀,劈开对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秘密…………
然而,诚实的邻居对两人之间这紧张的气氛没有丝毫察觉。还笑呵呵地说着话:“依我看啊,你们能这么碰巧地遇在一起,到是老天爷的意思。不如一同去找他家,也好有个伴不是?两个人比一个人强,做什么事也有个商量,总比一个人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好得多,是不是?”
两人各自拉回了自己的心神,这有个外人在了,有些事是不能说的。
“是啊,是啊。兄台所言极是,亏得兄台提醒,我们这就去寻人。周兄,你说了?”古先生死死拽住了周贵的衣袖,有种像是不能让贼跑了架势。
“自然遵命。借这位兄台吉言,我们必会有一个好结果的。”周贵被古先生抓了衣袖不但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一把拉住古先生的手腕,用力之大跟个铁钳似的。
再次用眼神在空中“厮杀”了一番,两人同时转脸向邻居,一起堆起了皮笑肉不笑,又异口同声,道:“多谢兄台,就此告辞!”
说完,极为“要好”地相互“搀扶”着打道往秦家别院回转。
看着两张完全不同的脸却挂着一个模子的笑容,邻居被骇得浑身一颤,太诡异了!这感觉一下子就变得非常不好是啥回事啊?
“你说这两人找到人后,不会是为了分钱要打起来吧?”经过一番严密的思考,邻居得出一个自认为最合理的答案。“哎呀!你说这没钱是不好,这太有钱了吧,好像也不太好。真是搞不懂。”
搔了搔脑袋,邻居回转了自家的小院子。不管它了,肚子饿了,吃饭最要紧。
古先生和周贵一路走一路拉扯,时不时还动动脚,偶尔还上上拳头,就这样“热热闹闹”、“相亲相爱”地进行到了秦家别院还不肯放手。看得门口的仆人一愣一愣的。
“二位这是…………”
看门的仆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人齐声打断了。
“大少爷在哪里?”
“二太太在哪里?”
“各在各的院子里啊。”仆人也是个机灵的,听这话音,事情必不简单,“二位想要一起见的话,我替二位去通禀一声。麻烦二位先去小花厅等候一下。”
“快去!”
“快去!”
古先生和周贵一个比一个声调严厉,吼得仆人不敢怠慢,一溜烟,快步小跑去向主人们报告了。
秦少均和沈夫人得知了一个糊里糊涂的消息,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急急一起来到了小花厅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两人一前一后进得厅来,便和那仆人一般,生生地愣住了。
此时古先生和周贵已经松了手,不过还是相互死死瞪着对方,仍然是恨不能在对方身上用目光砸出两个大窟窿的样子。
而且,古先生这边左眼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圆圆的叫淤青的东西,脸也肿了半边…………
转到周贵那边,也没好到那里去。面上几道整齐的血条看得出是被叫作指甲的物体给挠出来的,嘴角一边大一边小,大的那边还残留着一丝红色的细线…………
“二位这是怎么了?”秦少均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你问他!”
“你问他!”
这一点上,古先生和周贵还是非常默契的。
看这气氛一时是没有缓和的余地,若硬是想要弄个清楚只怕会把局面变得更糟糕。
沈夫人便微笑着说道:“两位请坐,且先吃点东西。什么大不了的事啊,等把药上了再慢慢说。”
秦少均心领神会,立刻吩咐人送来了点心和药膏、药粉。
这回来的路上两人都费了太多的力气,还真有些饿了。于是古先生和周贵各自拣了椅子坐了。又是吃点心,又是摸药膏上药粉的折腾了好一阵子。
待一切都弄完。肚子饱了,脸也不痛了,力气也恢复了…………
古先生率先开了口,“大少爷、二太太,这家里出奸细了!”
“奸细?”秦少均不解,“哪里来的奸细?”少原不是已经被抓了么。
“先生可知奸细是谁?”沈夫人也好生奇怪,但古先生既然说了,想必确有其事。
“二太太不必问了,他想说的是我。”周贵没让古先生接着说话,抢在前面说道:“不过,我也要说一声。大少爷、二太太,这家里确实有奸细!”
“那你说的这个奸细又是谁了?”秦少均看周贵那无比严肃的模样,不觉也有几分相信了。
“他想说的那个人是我。”周贵还没回答,古先生到给秦少均答案。
古先生说奸细是周贵,周贵又说奸细是古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秦少均和沈夫人面面相觑,听得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