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储良只觉得心烦意乱的要命。
仿佛她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再不觉得悦耳,反倒是将自己的思绪扯得乱七八糟,叫他心里始终有一团憋屈的火。
“罢了,走便走吧。”储良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精力,更是不想在这上面再纠缠,“你下去吧,朕想睡一会儿。”
听到储良下了逐客令,楚月凝也不再多言,起身离开。
他翻了个身,忽然看到枕边静静地摆放着一朵粉牡丹。
忽然想起那日夏灵磨着他叫他去花园散步,路过开得正好的牡丹,便折了一朵别在了她的鬓边。
那是第一次,他瞧见她羞涩的躲闪着他直白又炙热的目光,也是第一次见到开得艳丽的花朵,原来也会在美人面前黯然失色。
仿佛这一切都发生在昨日。
他望着牡丹发愣,抬起手用手指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花瓣,看着边缘发黑的花瓣,也尝到了物是人非人走花落的失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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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灵虽然住进了储安的府邸,虽然离了那皇帝,但也仍要装作一副日日神伤的模样。
若是太过欢脱,那定是会让储安误会了自己对他的意思。
只能装得每天伤感,半死不活,食难下咽寝难安的模样。
明明美食在前,却只能浅浅地夹了两筷子,假装说自己饱了,然后在深夜再听着肚子拼命的喊叫。
储安瞧着夏灵这副神伤的模样,也是被困扰的日日难免。
只怕夏灵再这般低落下去,定是会伤了自己的身子,便将秋雪唤了出来,打听消息。
“你家主子平日有没有什么爱吃的东西?本王叫人去给她做。亦或是你家主子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本王叫人出春湖去买。”
秋雪摇了摇头,“如今主子这般模样,怕是王爷送一箱金子过来,也是难讨主子一笑的。”
储安长叹了一口气,更加忧愁了。
这世上用银子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才是最最棘手的。
秋雪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开口提议:“奴婢瞧着府里有人进进出出的,听闻都是去照料染了瘟疫的百姓。奴婢想着,不若叫娘娘同他们一起,一是我家主子一直对此事很上心。二是也算是为她找些事情做。若是日日便这样在屋子里发呆神伤,只怕是身子会越发的差。”
“不成。”一听到夏灵要去同那些染了瘟疫的百姓接触,储安便犹豫都没有一下,立刻否决了秋雪的提议,“如今她身子这般弱,若是真得染上了瘟疫该如何?太冒险了,不成。”
秋雪不放弃地继续劝说:“王爷,主子一向是很会保护自己的。那时陛下病重,主子日日守在床边,也是无事的。若是主子一直都不出门,才要出大问题的。不若先叫主子去试试,若身子不适,再回来休养也可呀。”
以前是以前。
如今是如今。
如今的她在储安的心里自然是分量不同的,一想到她要历经危险,他便是一万个不愿意。
可他也明白,秋雪说得对。
若是成日这般闷在屋子里头,没病也要闷出了病来了。
万般为难,最终他也只得妥协:“那,本王明日便带她出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