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拥抱仿佛像风吹过一般,来得快,走得也快。
夏灵松开储良,冲着他笑笑,潇洒决绝地转过身子,推开门。
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抓着站在门口的秋雪的手,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望着泛着白雾的夜色,听着别苑门外逐渐消失的马蹄声,储良这才意识到。
夏灵走了。
真的走了。
再见面时,她便成了别人的妻,再同自己无关。
消失在夜色中的她,仿佛也挖走了自己另一半心脏,胸膛顿时变得空荡荡。
眼前一黑,储良便再没了知觉。
再醒来时,入眼的是端坐在床边凳子上的楚月凝。
一见到储良睁眼,楚月凝便开始了她的表演,她握着储良的手,语气紧张,“陛下,您终于醒了。此刻如何?可还难受?冰儿去唤大夫!”
他眼睛四处搜寻,却始终没有见到夏灵的身影。
楚月凝顺着他的目光四处去看,不解地问:“陛下是在寻什么?是口渴了么?”
“夏灵呢……怎地不见她……”刚醒来的储良嗓子有些沙哑,眼睛还在四处寻觅夏灵的身影,仿佛没有经历过昨夜,还固执的以为她一定会回来。
这一句话问得楚月凝瞬间冷了脸,“昨夜她已搬去了安王府,陛下忘了么?”
对啊。
夏灵走了。
储良满心疲惫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从门外进来的大夫隔着纱帐为储良诊脉。
摸了一会儿才起身对着皇后禀告,“陛下的瘟疫已经好了,只是病去如抽丝,近些日子要多进补才是。草民去开一副补药的药方,娘娘便叫人照着方子抓药便好。”
纱帐之中的储良听着皇后命冰儿去拿药单,自己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昨夜夏灵离去之时,同朕说昨日她去见过你。”储良哑着嗓子问道,声音平静没有任何起伏,听起来却冰冷又疏离。
楚月凝回应道:“是,她来找过我。”
“你便,这样着急地将她从朕身旁赶走么?这些日子,她照料朕,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昨日朕听她说,你要将你的贴身婢女嫁给储安做妃,叫她做妾。”储良无声扯了扯嘴角,“毕竟你们从小一同长大,如何你便这般痛恨她,究竟是要她嫁出去远离皇宫,还是要让她背着屈辱,今后难活?”
楚月凝沉着一张脸。
本就脾气不好,却因为冰儿一再劝说叫她隐忍,她便始终同储良虚与委蛇。
如今他竟是因为夏灵,对自己说出这么一大串的质问。
楚月凝冷眼盯着纱帐后储良的身形,“若是陛下对她动了情,那我便叫她回来就是了。若是陛下心中没有我,便把我放出宫,留她在身边,岂不是好?陛下只看见了她贴身伺候的好,却不知当日是她用剑指着我,逼我从陛下身旁离开的。原来陛下所说的一心一意,也不过是如此,抵不过几分诱惑罢了。”
以往楚月凝不是这般同自己闹过。
可每一次,他都是耐着性子哄她,见她申请稍微有几分缓和,便高兴的不知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