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夏灵叹息了一声,不敢说出事情真相来,只怕让刚逃出来的江怜受了刺激,她怨恨说道:“要说江清寒真的是个混蛋,我不过也是得罪了他几句,他就把我送到了这个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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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有个叫做偏星的小镇,偏星镇又被旁人唤作玉兰镇,因这里四季如夏,玉兰又常年盛开。
镇子背靠着云霞山,被苍蓝河两边环绕。
云霞山上有一群外来的山匪在上扎营安寨。
阮璟一身红衣腰上手腕上系着虎皮,束着吊发,肩上扛着一把长刀,从大雨中跑来,跨步入门。
屋内的母亲一身素衣,盘发上簪着一朵粉玉兰花儿,满面温柔地抱着四岁大带着弟弟坐在屋内,给他讲着关于父亲的英勇过去,将着关于他们山匪一家同偏星镇的缘分。
“这老掉牙的故事,娘都讲了十几年了,还不腻歪。”阮璟甩了甩沾了雨滴的发尾,扫了扫身上的湿,仰头冲着母亲呲牙一笑,朗声道:“娘我今儿不回来吃饭了,去干爹那里找盈盈她们玩儿。”
母亲阮如曼生得温柔,细眉下长了一双弯弯笑眼,时时都是喜滋滋的模样。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的,就连责怪人的时候也不觉得可怕,更似担忧,“娘同你说过,少去找你那干爹。他同咱们不是一个路子的人,你——”
阮如曼的话还没说完,阮璟已经转过身子扛着到奔向雨中,红色的身影在下起烟的大雨中消失地飞快。
她只得望着门外,缓缓摇了摇头,“当家的,璟儿嗜玩,总不能这般纵着她。再说,那金大浪我从不喜他,他不同我们行些仗义之事,反倒是全都私藏自用,做些伤天害理之事。璟儿又总喜欢同他混在一起,我琢磨还是要找个先生来,好好教教璟儿才好,这般模样如何嫁人呢。”
父亲阮山捧着刚刚做好的炖小鸡放在饭桌上,手抓着搭在肩膀的布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咧开嘴憨憨地冲着夫人笑笑,“璟儿还小呢,不急,让她撒欢玩一玩。若是真嫁了人了,哪还能这样自在。再说,你过去哪是去找她干爹玩,明明是奔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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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璟顶着大雨走了二里地,走到干爹的寨子时,雨已经快停下来了。
干爹的山寨子不比自家。
他的寨子很大,学着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盖起了四四方方宽敞的院子,就连木桩子都是上好的木材,家里出出进进的也招了许多佣人。
虽都被叫做山贼山匪,可她爹却是只截那些有罪有恶的有钱大官人,得到的钱财珠宝全都变卖成粮食布料,分给偏星镇的人和下面的村民,也算得上是行侠仗义。
金大浪却是不分好坏,只若是敢从这山间过的人,必定要留下钱财,钱财再归为自用。
“阮小姐来了!快去禀咱们的当大家的!”
她刚踏进那大门内,顿时门内的小厮和丫鬟就张罗了起来。
前阵子干爹不知从哪儿招了一个老管家,瞧着阮璟进来,直接就冲到了她身边,好是殷勤,“阮小姐来得正好,大当家和几位夫人小姐少爷在屋里吃饭呢。小姐想吃什么,我再去让后厨做点。”
“红烧蹄髈,糖醋鲤鱼,麻辣鸡爪,酸汤面,再要一份儿白玉桂花糕!”饥肠辘辘的阮璟越过院中池塘,直冲冲地就冲向了干爹家的饭厅。
干爹和五个干娘围坐在桌边,一瞧见她进来了,立刻起身招呼着她坐过来。
“哟!小丫头今儿来得晚了!”干爹金大浪瞅着阮璟进门,被一堆胡子围绕着的嘴瞬间咧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