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其实已经放了好一会儿,并不是滚烫的,宋灵枢初时还觉着疼,到后面便没什么知觉了,却故意糯糯的回道。
“是孤不好。”裴钰凄然的摇了摇头,“本来想罚你,却没想到,最后折磨的还是孤自己。”
“太子哥哥……”宋灵枢听见他这般说话,心里莫名其妙的,跟吃了酸枣似的,从榻上爬起来,试探性的抱住他的手臂,“我不走了,你把药喝了好不好?”
小姑娘还是关心自己的吧?
不然就算是他病死了,她又何必在意。
就因为这一点真情,那些原本打算说出口的话全部被他压回心底。
他仍记得在梦里,小姑娘刚刚及笄,他原本打算将藏在心底的话全部向她倾述,可骄傲如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思来想去便写了一封信,聊表衷肠。
可小姑娘过了好久才回复他,信上却只有一句话。
曾经沧海难为水。
小姑娘早就心有所属了,可他不甘心,也猜不出那个人是谁。
小姑娘对他不屑一顾,小姑娘的庶妹倒是对他几番投怀送抱。
“好。”裴钰面色终于和缓下来,宋灵枢欢欢喜喜的出去又叫了一碗药,看着他喝下。
裴钰用过药便歇下了,之后只要宋灵枢一起身,他便想心有灵犀似的开始身子不适,宋灵枢没了法子,只能传话回宋府,打算在东宫熬一宿。
宋灵枢劳累了一日,早已不是这个十三岁的身子可以承受的,竟然趴在床榻边就睡了过去。
裴钰小心翼翼将她抱了上来,大方将床榻分她一半,抱着她,沉沉睡了过去。
定远侯府。
萧从安直到天色已经黑的浓重,才醒了过来。
他这一醒,让刚刚安歇下的定远侯府又开始忙碌起来。
“侯爷,今日是宋……”
元季想将白日的事情都告诉他,也好叫他欣喜些,却被萧从安打断。
“我知道。”萧从安笑靥盈盈,哪怕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心中的灯却已被点燃,“我那时都听到了。”
听闻她曾在太平别院赋诗。
日夜频频盼,芳心不忍猜。
灵枢,那个叫你日夜都盼望的人,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