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又点了四个人。
人群之中有敌探忍不住了。
“敌探”之间彼此并不完全相识,为的就是万一有人被抓住逼出口供,不会一股脑的全都招出来,至于毒囊,除非是等级高的“敌探”,一般的“敌探”没有那东西。
现在“敌探”不知道谢玉为什么点出去那几个人,可其中有两个是他认识的同僚,另外两个也越看越像自家人。
……不会真的都是潜藏在流民中的同行?
可谢玉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自家人里面出了叛徒?
眼珠子骨碌的转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想往后撤,可就这个时候谢玉往他这边走过来了。
更好像看的就是他。
不会,不可能。
敌探的眸子晃动的更厉害。
谢玉当然看到了。
原本她每天在城外逛一圈为的是看百姓们被安置的怎么样,虽然她和崔阳等一众刺史府官员们早就对流民的到来做了安置准备,可流民真正到来之后总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只有时刻盯着才能及时解决,自然也就看到了突然到来的蓝框。
数万的白框,有时候难免照顾不到看的不是那么清楚,蓝框在白框当中太显眼,尤其是“敌探”两字。
先寒潮后干旱,不止国朝,飞戎也饱受其苦。
飞戎不善耕种,只能靠抢夺来为自己争夺吃食。
这么多年的争斗,飞戎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敌探混到流民中想做什么,不好猜,盯着防患未然便可。
眼前百姓万人,谢玉也不能走的太过深入,不然真的有人振臂一呼,就算旁边的百姓们拼死护住她,也会有死伤。
这名敌探站在前面,距离她又近。
就是等着她找过来的。
谢玉站在那名敌探面前。
敌探只觉得呼吸都没有往常顺,敌探状似紧张的吸气:“草民见过大人。”
谢玉微微点了下头,第一句就把敌探刚缓下来的心境打破。
“你也是工匠?”谢玉问。
敌探脑袋垂的让人看不到神色:“是。”
“好巧,亲眼看到杀人的也是一个工匠,可知?”谢玉问。
敌探闷着脑袋:“刚才好像是听见了。”
“认得吗?”谢玉问。
敌探想了想:“认得。”
都是流民,前来的日子差不多,安排的住宿之地也不远,又都是工匠,说不认识也太牵强。
谢玉往前一步,敌探低着头也能看到那一道红色的官袍袍角。
“不止是认得吧?”头顶上幽幽声起。
“草民是说过几句话。”敌探道。
谢玉一笑,这敌探低着头,那蓝汪汪正好对着她的视线。
谢玉微微弯下身子。
旁人以为谢玉是亲切体贴,实际上谢玉语气兴味低喃:“本官知道的可是多的很。”
敌探身子一僵。
谢玉站直了身子,退后几步,对旁边的护卫示意。